蒋江樵非说不用,他已经吃得差不多。
哪儿差不多?杜允慈着急:“先生你再吃点,好歹吃掉半碗啊。”
她起了心思,索性夺走映红手里的碗,舀过一勺软糯的鸡汁粥亲自往蒋江樵嘴边送,又哄又劝:“你不会连我的面子也不给吧?”
蒋江樵愣了愣,似受宠若惊:“不值得你如此。我吃,我吃,你放下。”
“你愿意吃倒马上吃给我看啊!”杜允慈又将白瓷勺递了递。
蒋江樵很是无奈的样子,妥协张嘴,含走鸡粥。
杜允慈扬眉笑,流露满意的神色,连忙舀起第二勺,轻轻吹了吹热气,观察到他咀嚼得差不多,细致地继续送到他嘴边。
不多时,整碗粥见底。
杜允慈满心满眼明媚的欢喜:“谢谢先生愿意给我面子。”
蒋江樵唇边逸轻弧:“下回别这样了。浪费你的时间。”
杜允慈正容道:“时间花在先生身上,怎的是浪费?若非这一遭,我又怎的知道,先生吃饭原来也有需要哄的时候。”
蒋江樵羞窘难当:“见笑了。”
杜允慈只觉逗他特别有趣,双眸亮晶晶。
等在守着他喝过药之后,杜允慈准备离开,却发现蒋江樵并没打算休息,唤伴墨帮他取来书桌上的书。
杜允慈不开心:“先生你得时刻谨记你现在是个养伤中的病人,看书多费眼啊。”
蒋江樵悻悻解释:“我睡不着。也没办法躺着什么都不干。”
杜允慈倒能感同身受,她先前在家休养不用像他暂时只能卧床也闷得慌。
迅速思考怎样能帮他解闷,绞尽脑汁之后,似乎真的除了看书没其他消遣。
可看书确实费眼。
最重要的是,他的伤口在腰腹处,起来喝水、吃饭已是极限,若为了看书长时间靠坐着,完全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灵光一闪,杜允慈有了主意:“要不这样吧,先生躺着,我来念书给先生听。”
不容蒋江樵拒绝,杜允慈当即走去书桌,问蒋江樵要看的是哪本书。
没等蒋江樵回答,杜允慈又生出新的意见:“可别看《天演论》,费脑子,先生现在不许费脑子。”
她倒并非刚知道蒋江樵接触类似《天演论》等洋人书籍的译本。最初她遣听差跟踪他在云和里的每日行程,便细致到了解他出入书局都借阅过哪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