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一派震惊后的沉默,为她?的崩溃腾出舞台。
许杏然已经背不动尊严或羞耻一类沉重的包袱,肩颈瑟缩着,毫无形象地掉泪。
坐前排的师姐率先?有反应,递了纸巾过来,低声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下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许杏然嗓子糊住,哽咽着要出声,字句根本连不起来。
高祺见状调侃:“我哪句说重了?还是,实验有成果了这么开心?”
没?人再附和地调笑,谁都看出许杏然哭得认真。
良久,高祺从椅背上坐直回来,撑着桌子叹气?:“算了,许杏然,你先?回宿舍。”
下决定只是瞬间反应,那天,许杏然确认自己不是读书?的料。
她?需要往年真题,需要参考答案,这样?的高分?从不是难题。可惜,高分?之外的一切东西?,她?好像都不太会。
赶在周末之前,许杏然印出表格,去找高祺签字。
高祺沉默地浏览表格,随后扫过她?,没?什么表情?。许杏然背手站着,一如既往盯视那块相框。
那里面,装着她?够不着的世界。
“想好了?跟爸爸妈妈商量过没?有?”
与昨日的哭容截然不同,许杏然过分?平静:“学院给?我家打过电话?了。”
“爸妈同意了?”
“对。”
“那好。”
半晌落笔,高祺深深吸气?,非要补最后一句:“许杏然,我跟你实话?说,如果你还是这个状态,不如早早回家去种地。”
面对高祺,许杏然说不出挤兑话?,只能更用力埋头。
拿到表格走人,她?第一次认真享受校园内的气?息。
通透的,自由的,从来没?有枷锁。
……
车上,陈之叙已经是第三次撩她?头发。
许杏然挣开他的手,挪远脑袋:“你发什么神经。”
陈之叙毫不在意,搭回方向盘问她?。“头发留了多久?”
“假期才去剪过,”许杏然也摸摸发尾,“读研的时候比这个长,隔一个学期我才去理发。”
陈之叙斜斜瞄她?一眼,突然笑:“说漏嘴了?还是不介意了?”
“……我总不至于什么都忘掉,都能当不存在,”许杏然望回窗外,“我不怕他们的,我那时候做得不够好,我只是想把?这些忘了。”
车开下高架,计佳韫正好来了电话?,叫许杏然上她?家拿菜。
陈之叙没?有异议,载着人径直开去小区楼下。计佳韫就提着袋子等在门口,眼见许杏然下车来,拽上她?就往楼栋里走。
“你还没?拿齐?”许杏然示意她?手里沉甸甸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