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听了都没当回事,只闵君有些心痛。为什么?因为车轮为了省钱,连两盘饺子的钱也不肯花。这可不是以前慷慨大方的车轮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变化,还不是结了婚为了家、为了我闵君吗!
心里有事,闵君就有些坐立不安。吃了千篇一律的早餐,看着服务员们个个在卖力干活,就信步走到了后厨。晁记的后厨和旗舰店不一样,没那么多的隔断,除了明档和后厨隔开,都在一个大筒子里。有人在摘菜打土豆、地瓜、南瓜、山药皮,还有人在准备茼蒿波菜生菜金针盘。靠近面案的位置,面案师傅在搅着一个大盆,阵阵香气扑进闵君的鼻子。
“怎么这么一大盆的馅子啊?”闵君过来看看,问道。
“这两天里大都是新客,坐在了前庭,没画单先看切肉表演。看羊肉切得那么漂亮,就多点了。”
面案师傅说。这是他讨好的话。店长的老公在切肉,趁此机会说两句好话,也不用成本。
“调了这么多的馅子,打算包饺子吗?”闵君问。
“川丸子呢。川丸子费肉,就消化了,省得占了盆,不利索。”面案师傅答。
闵君见说怕不利索,就说道:“包成大饺子不就行了吗?”
面案师傅:“也行。但我们店不是水饺店,包了没用的。”
闵君:“看师傅说的,怎么就没用呢。包了大家吃伙食,一样嘛。”
见店长说了,虾滑师傅真就给下午的伙食饭安排了羊肉馅水饺。
见有饺子吃,饭店所有人都参与了。包的包,摆的摆,煮的煮,很快热腾腾的饺子就出锅了。前庭后灶的,你给我盛,我给你夹,吃得热热闹闹。只把车轮剩下了。为什么?因为午间的客人挺多,明档的工作量大,他和助手还在整理。剩肉要放到明档的小冰柜以备晚间饭口用,碎肉要按肥牛、羊肉、猪五花肉等类别分开,装进塑料盒。还要清理刀片,把夹带的碎肉抠出,并且用带手把机器擦得锃明瓦亮。助手干完了就出去吃饭了。车轮是个干什么都有板有眼的人,见不锈钢面案上还有些残肉的痕迹,就又去擦,就耽误了时间。当他一切都整理好后,助手已经吃过了饭,并且把一盘水饺给他端了过来。
“哪来的?”车轮问。
“包的。”
“我还不知道是包的?我是问那个店的!”车轮说着,并且拿了筷子夹了一个蘸了助手端来的蒜泥醋,要送进嘴里。
“咱自己店包的。你吃,可香了。”助手说道。
车轮夹饺子的筷子一下子就停在了半空中:“什么肉?”
“羊肉啊。咱店里就是羊肉最多了!”
饺子被扔回到盘子里。随即,在店长室里发生了店长和大厨两口子之间的最激烈的争吵。
晁小姐是下午例行到饭店检查发现异样的。自从聘了闵君和车轮两人,她很是省心。不用来收款,也不用看着大家干活。每天的事情就是到饭店两次取钱存钱。其它时间不是去做瑜珈就是到广场跟着大帮跳健身舞。这天她睡了午觉起来去瑜伽馆有些晚了,两点四十分钟才到。这家瑜珈馆的生意不大好,下午人很少。瑜伽做起来是要互动的,人少就没劲。她早早就出来了,开了车来到用自己的姓氏命名的火锅店。
进门后,晁小姐觉得很异常。过去每天来,虽然已经过了饭口,但很热闹。大部分都在一边开玩笑讲故事一边包小饺子,还有人在休息间歇着说悄悄话。但今天很奇怪,大厅里人倒是不少,都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大眼瞪小眼的,不说话,也不开玩笑。见了晁小姐,赶快溜溜的离开。
“怎么了?”晁小姐问坐在吧台电脑前算账的收款员。
“店长!”收款员显然不愿说,但顾虑着是老板,不好得罪,就指指一号包间旁的店长室。
晁小姐见状就抬起脚走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车轮在喊。
“怎么,你是店长,什么你都要说了算了?”
“我不是啊------。”
“你不是什么啊!午间伙食饭吃饺子,怎么不打声招呼?”
“我看你正忙着呢,大家又都想吃,就吩咐了------。”
“大家想吃。我还想吃海鲜呢,能随便吃吗?”
“------。”
闵君的声音小起来。随即车轮的声音也小了,听不见说什么了。最初听来,好像是车轮在批评闵君不该给大家包饺子当伙食饭。但晁小姐想了想,觉得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晁小姐敲了敲门,走进去。看见车轮站在窗口,叉着腰瞅着外面被阳光照得几乎要流油的马路,眼睛里喷着怒火。闵君侧身躺在简易床上悄悄的抹眼泪。
“怎么了?两口儿抢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