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能干活就好。”
陈闯也挺闹。前段林春花介绍了王娇娇,她去了家里几次,两个老人原本都同意了,可一顿饭,非要请了雪儿作陪,对比之下,看见娇娇那么挑剔,又能花钱,就变卦了。现在,不回家便罢,只要回家,爸妈就把媳妇的事挂在嘴上,还有事没事来电话喊他去相亲。一天,也没说什么,就说到了饭店外面的饺子馆,让他马上过去,有要事。当陈闯赶过去时才知道,是她爸妈在一家广播电台相亲节目交了一百元钱的费用,那里给安排的。坐下了,还没说几句话,那女的就问他的收入、车子、房子,气得陈闯一甩袖子就走人。现在雪儿妈说介绍对象,正撞在他的心事上。他想好了,不管长得什么样,也不管为人处事怎样,只要是个女的,能干活,能传宗接代就行。所以,也没细问,立刻答应下来。为这份相亲,特意找了个好饭店。
那天的场面可想而知的尴尬。
“师傅,你在这里?”
“雪儿,怎么是你?”
“是误会吧。”
“当然是误会。”
陈闯也不说什么,结了帐就走了,雪儿也坐在那里生气,只雪儿妈闹了个肚肠沟满壕平。
“妈,我的事你不管好不好?”
“不好。你是我女儿,我就要管你。”雪儿妈打着饱嗝说。
她说是说,至此以后倒是不敢再给雪儿张罗婚事了。她心里想:“雪儿出众,会有小伙子相中她的,只要不是那个短命的江家孙子就好。
自这事以后,陈闯知道了雪儿妈是个事妈,就不大搭理她了,但也并不欺负她。
这雪儿妈是个聪明人,事后知道自己办了糊涂事,在陈闯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看陈闯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也就拉倒了。没别的事,就把心思一心一意地落在活计上。自打陈闯帮了抓了几天码后,雪儿妈也动起脑筋来:总让人家帮忙,终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彻底离开洗碗间在熟料间站住脚,还要自己过硬。况且,雪儿也不是老板的外孙媳妇了,没人再给自己撑腰杆子了,一切都要靠自己。这么想了,她就留了心。忙乱过后,别人都去休息了,她拿了个专门装肥羊粉的斜盘,站在塑料桶前练习起来。抓好了就放在电子秤上称,再抓再称。直到晚上打烊,一共抓了一百多盘。待到第二天再到饭口时,她不但能大致的将盘抓准,速度也快很多了。
雪儿妈很高兴。这个活计实在是好。不累人,又很干净,刷碗跟它来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高兴是需要别人分享的。雪儿妈那天在店长室听了林店长和高薇的谈话后,不再把林店长当成知心人了。想了好长时间,觉得满饭店里只有刷碗的邹大姐和自己最知心:年纪相仿,过去干着一种活计。就去找她说话。
邹大姐刚刷完了昨日晚间撤下的碗,坐在小凳子上休息。旁边的案板上,放了一个帆布提兜。
“你的吗?要干什么?”雪儿妈惊讶地问道。
邹大姐喝着水,口里还叫着渴:“这死天气,外面凉,屋里热。”
“哪里呀,今天一点都不热。”雪儿妈说。
“那我怎么这么热呀!”
“你是刚干完活呗!”
“对呀。你干活的地方前后透气,没一点热气,还守着个装肥羊粉的凉水桶。我们这里不同了,本来就不透风,刷锅子和油腻的小碗还得用热水,当然热了。那不------”邹大姐向提兜努努嘴。“徐姐不想干了,要走。”
雪儿妈没问为什么。她明白:这是徐翠萍因为她抢了她的活计,不高兴了。
这时徐翠萍回来了。
“你到哪去了?”雪儿妈没话找话地问道。
“你管我呢!”徐翠萍瞅也不瞅她,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林店长不说是最近要再召人,把你替下来吗?”
“这叫个什么店,比公家的店还要见人下菜碟。把熟练工拿下来,认可影响生意。没有前途!没有前没途的店还干个什么劲!”徐翠萍拎起了提兜就要走。
邹姐提醒她:“还没到开资日子呢!”
徐翠萍:“月底再来取。”
雪儿妈觉得呆不住了,拦住徐翠萍:“你等等,我们好赖不济还是一个屯的,雪儿第一次到火锅店打工还是你介绍的,我不能不仁不义呀。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雪儿妈跑步上了一楼。林店长正站在她的老位置上修指甲。
“姚大娘,气喘吁吁的,前面地上有钱呀。”林店长和雪儿妈开着玩笑。“听说你肥羊粉抓得挺准了?好好练,达到徐翠萍的水平我就报到公司也给你长钱。”
“让徐翠萍回去吧,还是我来刷碗。”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还要回去刷碗?”
“是。”
“你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可是好容易给你调的。”
“想好了。”
林店长把雪儿妈要回来刷碗的事说给邹大姐和徐翠萍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相信。
邹大姐说:“周树,你可想好了,省得后悔。在咱们店,调个人可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