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边传来叹气声,也可能是轻笑。
如果从上俯瞰,二人的脑袋就是个太极。
他微微侧过头,鼻息呼在她耳廓上,她本以为他要反将一军,却没想到他只是贴了一下,轻轻柔柔,热乎乎的,像是个吻。
她瞬间没了力气。
后脑落入他手掌,干燥坚硬的手指埋在她的头发里,跟着亲吻的节奏轻轻重重。
何犀的手放肆地伸进他宽松的白t恤里,摸着他侧腰一楞一楞鼓起的肌肉,又滑到后面,那里有一道光滑的腰窝,就像皮沙发的凹陷。每挪一个位置,就能听到一次他沙哑的、介于呼吸和说话之间的声音。
尤叙的手老老实实地抚着她的后脑和墙面。分开来时,何犀捧着他的脸,泪眼婆娑,字字泣血:“尤叙,你真是个单纯又可爱的好男孩。”
在何犀预感这个夜晚将会成为一个刻在她感官中的深刻回忆时,更刺激的事情发生了。
门锁诡异地自己发出了清脆的机械声,把手顺滑地转开,下一秒,家门大开。
尤叙弹开的速度非常快,又高又壮的身体砸在后面的橱柜上,临门的杂物都发出撞击声。
她父母拖着行李箱,片刻静止之后,不约而同地咧开两个刁钻,尴尬,但得体的微笑。
☆、16-黄色潜水艇
怎么就到了这个境地呢。
尤叙呆愣愣地扒着碗里的饭,余光瞥到缩着脖子端坐的何犀,不知道嘴里的饭菜是什么味道。
何家三口像是在看电视,尤叙就是那台液晶显示屏。
“小尤,你是什么行业的?今年多大了?”何父前几年做了烤瓷牙,挺不自然的。
“影视行业。”这话是何犀说的,她两条腿在桌子底下拧成了麻花。
何母暗红色的短发非常时髦,对着尤叙的脸脱口而出:“演员啊?拍过什么戏?”
“……摄影。”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脖子像古早锡皮机器人忘了上油一样僵直。
“哦——懂的懂的,我们也喜欢摄影,老何,快把相机拿出来,给专业人士看看。”何母的手扑棱着何父的肩胛骨,推搡之间他从椅背上的包里掏出一台微单。
镜头滋溜转出来,他一通操作,调到检视界面,越过那盘香菇菜心传到尤叙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