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摸摸胡子:“不愧是徐掌柜,真会说话。”
“我是实事求是,倒是你,真没有什么法子吗?”
“有个偏方或许可以试试……不过他这身份,我可不敢冒险。”霍云又是都督,又是卫国公,后者天子在他昏迷之时授予,可见其朝堂地位,他哪儿敢献策,万一出点差错,他有几个脑袋可掉的?
徐钝沉吟:“也不是要你现在去治,是等那些太医一筹莫展了,你再出面。”他笑一笑,“到时立下功劳,莫说你美名远扬,便是当太医也不成问题。”
那郎中明白了:“真有此等机会,我必定会记得徐掌柜的恩情!”
等他告辞之后,汤有十分不解地看着徐钝:“您到底为何要费这个神?”
他是知道徐钝对宋春汐的心思的,而今霍云昏迷不醒,那不是好事吗?指不定哪日就没了,那么自家主子说不定还有机会娶了宋春汐。
徐钝瞅他一眼,将沉香挂件拿在手中把玩。
若是在这件事上不出力,他对宋春汐是有愧疚的,那么,霍云即便日后不在了,他面对宋春汐,多少都会心虚,只有尽了全力,他才能坦然地去喜欢她。
她也抓不到一点他的错处。
当然,如果真把霍云救醒了,那只能说明他跟宋春汐没有缘分。
离开京城的那段日子,他不是没考虑过将来,他很清楚他跟宋春汐之间没有结果,只是没想到霍云会受伤。
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他是要抓住,可经过这些事情,他也学会了认命。
霍云醒了,他便绝了念头。
霍云不醒,那就不要怪他了。
阳光透过竹绿色的窗纱落在白玉棋盘上,将那上方的黑白棋子照得盈盈发亮。
宋春汐单手支着腮沉思。
她一个人又执黑子,又执白子,耗了快一个时辰了。
霍云那时说要常与她对弈,结果根本没抽出时间来,不过精进棋艺也不是非得需要两人,一会扮作自己,一会扮作别人,也能提升心力,那是一种别样的自我较量。
杏儿却觉心酸,忍不住轻轻一叹。
宋春汐也没看她,只道:“好些大师便是这样自弈的。”
杏儿可不懂,擦擦眼角道:“要是都督醒了就好了,您哪里需要自己跟自己对弈,早跟都督……”
是,他要是醒了,她跟他有做不完的事情。
可现实是,她得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宋春汐道:“要不你跟我学学?”
杏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奴婢不行,不行。”太费脑子,她学不来。
正说着,徐钝又来探望霍云了。
邱用站在屋檐下,忍不住皱起了眉。
如果自家主子有知觉,不知得气成什么样呢!
他可是记得霍云听说少夫人与徐钝私会时是什么反应的,可现在,这徐掌柜趁着主子昏迷不醒,来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出于关心。
只他一个随从,也不好出口阻止少夫人与徐钝见面。
宋春汐走到门口,与徐钝道:“表哥,你已经来过一次了,我这儿一切都好……”她真的不想每个人都替她操心,实在没有必要。
“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我找到一位郎中兴许能治好表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