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奇怪,“咱们16号院的?”“对啊,就杨大妈,她说她住前头倒座房,让我去坐会儿,我没去,我看着他家那孙子还是不好。”原来,张姐的父母都是机械厂的老领导,从小在机械厂家属大院里长大,跟杨大妈也是非常熟识的邻居关系。“以前回去我妈就说她家那孩子不太好,可我看着何止是不好,跟鱼鱼一个月生的,现在还只能勉强靠着被子坐一会儿,久了就要歪倒。”她站在门口,刚好把孩子歪到的画面看个正着。你说吧,同年同月生的俩孩子,一个活蹦乱跳小嘴嘚吧嘚,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走,杨家人得多揪心?难怪清音以前就发现,杨大妈总是盯着鱼鱼发呆,那就是她想象中的大孙子该有的样子啊。清音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还是别让鱼鱼单独跟杨家人待一起。“要说杨大妈你倒是不用担心,她为人是泼辣些,但别人不欺负她,她也不会主动招惹人,以前在机械厂上班还经常给咱们院里的孩子带吃的呢。”那时候她在食堂帮忙,尤其招待领导那一顿,总能剩点啥,拿回来哪怕是半个馒头,也是孩子们难得的细粮。张姐家条件不错,虽然不用吃别人吃剩的,但从小看在眼里,也感慨杨大妈是个好人。“我看她不算老啊,怎么就退休了?”“还不是为了小儿子,为了不让知青办派下乡,她就把自己工作让给小儿子,她老伴儿杨大叔还在肉联厂上着呢,一个月收入也不少。”清音了然,这时候的肉联厂那真是最广为人知的肥水部门,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呢,在那车间随便搂点猪大肠猪下水啥的回来,也是很多人家一年都吃不上的美味,像柳家以前最得意的就是这些免费下水。可杨大妈咋就这么稀罕个鱼尿泡呢,真是令人费解。“杨家老两口和老大都是好的,在家属院里名声不错,就是老二以前不务正业,不过现在也收心,准备好好过日子了,就是……”吃瓜吃一半,清音抓心挠肝,“怎么?”张姐压低嗓音,“就是老大媳妇,肖云,是个只顾娘家弟弟的主儿。”“扶弟魔?”“啊对对,是这么个意思,就是一心帮扶她娘家弟弟,婆家人死活却一点不管,你说为啥她男人和公公现在不敢往家拿东西了?”肉联厂的肥水,谁都忍不住要搂点回家,可杨家搂回来那么多,全被肖云拿回去补贴娘家人了,娘家人还口无遮拦把这事往外抖落,她弟弟上国营饭店喝醉了大放厥词,说她家在肉联厂有关系啥啥的,正好被隔壁桌肉联厂厂长听见,回来就严令彻查,到底是哪些人在挖社会主义墙角。这下,害得大家都没油水吃了,同事们真是恨死了杨家父子俩,杨家父子俩本来胆子也挺小,别人敢拿半斤,他们顶多只敢拿二三两,现在那是连手指都不敢在肉上碰一下了。“居然有这么扶弟的姐姐……”“这算啥,老杨家是真正的实实在在的厚道人,她嫁过来十二年没孩子,老两口都没说她一个不字,现在还生个脑……那样的孩子,杨家还任劳任怨的养着,经常是走哪儿带哪儿,杨大妈没了工作后,本来被街道分到一个扫厕所的临时工作,就因为要带孙子,还放弃了,肖云立马转头就让自家老娘去了,你说这真是……”张姐喝口水,平时她也不是这么爱说长道短的,但今儿是跟小清,她嘴紧,作为一名合格的吃瓜人,她必须把自己吃到的瓜全都分享出去。她这人说话还是比较客观的,清音相信她的瓜应该没水分,保熟。“就这,肖云还在家闹离婚呢。”“为啥?”她们常听说的是婆婆对儿媳不好,这种婆家整体都还不错,偏偏儿媳作妖的真是张姐坐了会儿就走了,家里还有事,没能等到鱼鱼回来。等鱼鱼回来看见水蜜桃,幸福都快飞起来了,抱着一个洗干净的汁水饱满香香甜甜的大桃子,一边啃一边唱歌,清音一听,嘿,还是小菊教她的傣族歌曲,人家时不时还要扭两下。只不过,纤细的小菊跳,那叫人人都夸的傣族舞,壮壮实实的小鱼儿跳,那就叫歹徒舞。清音心里是这么想,嘴上肯定不能打击她,“好了好了,跳得很好,以后都别跳了。”接下来几天,小白还是没回来,清音的担忧达到了巅峰,甚至担忧到只要闻见肉味都有点害怕,这会不会是小白的肉?“你这家伙,让你找小白,你找到哪儿去了,我都担心死了。”晚上,孩子睡着,清音开始埋怨顾安。白天她不说,因为小鱼鱼目前还没发现小白不在家的事,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要伤心。“我在找,但确实没进展。”他都让刚子去全市卖鸽子肉的饭店问过,因为小白品种特殊,特别漂亮,如果有买过应该是有印象才对。“对了,苍狼可能要去外头一趟。”顾安亲她一口,手就不老实的顺着睡衣下沿伸进去,“徐文宇那边有个任务,可能要带苍狼去外地,大概要一个月吧。”清音打他手,但对这厚脸皮没用,人家还更过分,清音只来得及“嗯”一声,很快就被他拉着沉迷进去。……夏天本来就热,俩人在一起更热,完事儿得把电风扇打开,对着床上吹了会儿,身上的汗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