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叶飞飏在廷尉府时,对她的一系列盘问便有了缘由。
他当时正是坐在她的左手边,定是发现了这块脏污!
怎么办?
衣熠顾不得再去想时诺是否在正堂等着她,一屁股坐在了梳妆台前,兀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若是让叶飞飏发现了她偷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她会怎么对付她?
会借肖相之手铲除自己?还是将此事告知李大人,让他派人将自己灭口?
抑或他们亲自出手,将自己灭口?
衣熠思来想去,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是被灭口,不由得被吓出一身冷汗。
“姑娘,快些吧!时公子还在外头等着呢!”青枢见衣熠停了手,只坐在梳妆台前发呆,不由轻声催促道。
衣熠的头微微动了动。
时诺?
他来的时机如此之巧,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还是他不曾放弃他上次的提议,过来提亲的?
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答应他的提亲的!
她怎么忍心将他卷进这深不见底的漩涡里来呢?
青枢唤了半天,也不见姑娘回神,只好说声得罪,自己动手了。
解下姑娘摘了一半的布条,又将一头乌发散开,重新喷了发油,盘了支随云髻,左右插上珠花,饰上博鬓,更显衣熠温柔婉约,蕙质兰心之姿。
又去衣箱里选了件交领右衽的蓝绿色襦裙,要给衣熠换上,手却在摸到她湿透的里衣时顿住了。
姑娘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青枢蓦然想到了姑娘回来时那一脸惨白的脸色。
难道真出了什么大事?让姑娘坐立难安?
那这时公子来的可真是不巧了!
她要不要去告知时公子,说是姑娘今日不便相见?
正在青枢迟疑间,衣熠已回过神来。
她缓缓将自己的里衣褪去,又将搭在一旁的干净帕子仔细擦了擦,换上了干净的衣裙。
“走吧。”衣熠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扯着笑,说不出是喜是愁。
船到桥头自然直,若真叫叶飞飏察觉了,那她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万万不能将时诺卷进这里来。
衣熠想着,便领着青枢走向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