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这么客气地对待,江逢不适应地抿了下唇,半天才应:“没事,就当互帮互助。”“好。那我们进行下一个话题。”林夜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模样,“关于忠诚度。”江逢点头:“你想出轨?”“不想。”“那有什么好谈的?”林夜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气笑,“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问题?”“我?”江逢用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就因为我去了酒吧,你就觉得我对婚姻不忠诚?虽然我确实不喜欢你,但你放心,出轨这种事,我不屑于做。”“精神出轨也算出轨。”林夜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昨天我去接你,卫景和喊你宝贝儿了。江逢,这不是普通朋友之间该有的称呼。”江逢惊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问题居然出在卫景和那里。他杀卫景和。?强制爱?对上林夜含着审视的眸子,江逢冷静下来。宝贝儿是卫景和叫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换了个姿势坐着,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表情怡然,“林大少爷,男生之间这么称呼很正常。再说我也没办法管别人怎么说话吧。”“没有男生这样叫过我。”林夜眸光深沉,语气算得上执拗,“我不觉得这很正常。”“你身份摆在那儿,谁敢这么叫你。”江逢轻笑,“林少爷,你和普通人隔得太远了,你们看见和经历的东西都是截然不同的。我不和你争,如果你心里膈应,我们大可以离婚。”“而且,你真的挺奇怪的。我们对彼此都没有感情,又有什么必要要求对方那么多呢。”就像他的父母,商业联姻,互不干扰,生下他后,就各自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他们拿着同一本结婚证,和不同的人相爱,组建新的家庭。这样不好吗?这样很好。江逢像过去无数次回答自己的那样,告诉自己,这样很好,他们很幸福。他本该走他们的老路。可他生得狂妄,追寻的是自由,爱对他而言,太垃圾了。他用和林家联姻的条件,换来了脱离江家的准许。如果林家是另一个江家,他会用上早已准备好的备用计划。他的灵魂该是自由的。不该困在和叫不出名字的弟弟妹妹们对家产的争斗中,也不该困在虚与委蛇的豪门中。林夜看着他淡漠的神情,心脏有块地方因为酸软而塌陷。为什么,他为什么觉得,江逢随时会消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都失效了,他笨拙而执拗地小声说:“我们是夫夫。”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江逢的手。他生出一股冲动,他想要打开保险箱,把结婚证摆出来,把两人的关系放在明面上。“林夜,你累了。”江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轻声说,“我也累了。这些话题到此为止。”江逢走了很久,林夜僵直的脊背都没能放松下来。电脑运转发出“沙沙”的杂音,手机蹦出一条又一条的消息。这些他都不想管。思绪回到多年前的夏末。他们搬了新家。隔壁的别墅只住着一个小豆丁。六七岁的男孩子,脸颊胖嘟嘟的,很可爱。这样的小孩子,明明最讨大人喜欢了。可是他来了一个月,都没有看见过男孩子的父母。妈妈一直教他,要保护弱小。所以在某天放学回家,遇见小豆丁被欺负后,林夜毫不犹豫地把他救下了。从此,他身后多了个小尾巴。遖峯林夜知道了小豆丁的名字叫江逢,刚过完七岁生日。江逢的声音脆生生的,“哥哥,这个雪糕超好吃喔!我家只剩一个了,给你吃。”“哥哥好厉害,能教我拼积木吗?”“哥哥,小区门口的流浪猫又在打群架啦。这次是小花赢了!”“哥哥,爸爸妈妈回来了,他们都不说话。我好害怕。”……他们终于成了很好的朋友。可是,两个心智都没齐全的男孩怎么也想不到,有些小孩就是天生的坏种,他们生来就懂得人言可畏。“嗡——”桌上的手机不停震动着,发出让人难以忽略的声音。林夜的眼眶染上了一层浅红。他抓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接通。“妈。”“哎,儿子,最近干嘛呢。工作忙不忙?”林母的声音很温柔,“我和你爸打算去法国度假,你要不要休息几天,带着江逢跟我们一起去?”林夜对父母没有隐瞒。他和江逢的婚事,是他求父母帮自己争取来的。江广德不是人,把江逢当成一件商品,推销给上层各个豪门。他只要一想到在他之前,可能会有十个、二十个男人对着江逢评头论足,他就想让这些人全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