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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宇航员和艾当诺星人看到蓝苍苍的天空。蓝天之下，海水澄碧清澈得失了真。这显得有些奇怪，因为降落场位于极地宇航站……，但是这一刻谁也顾不得去想这些。

威耶夫第一个走了出来，然后帮助惊愕不已的艾当诺星人安诺走下船舱。他是宇航员中唯一穿着密闭飞行衣、戴着头盔的一个，样子象一位忘记更衣的宇航员。

维琳娜轻盈地跳上宇航站的茂密草地上。她扯起一束小草贴到自己的面颊上、双眼上。透过簇集的草茎，看到欢迎的人群走近了。她的心蹦跳着，双唇干涩了。

急匆匆向星际航船赶来的人们的面孔，一时还不能看清。有种奇异的、难以想象的神秘感觉使维琳娜眩晕……跑在最前面的一个是谁？一个发辫摇曳的姑娘！……

这正是阿文诺莉！……

维琳娜窒息住了，她张开嘴吸着气，两眼一眯缝，然后又睁得滴溜圆。眼前的景象并没有消失：妹妹，她的亲爱的小妹妹，正推翻了一切的相对论，朝着自己奔来。如此欢悦，满脸绯红，比起当年跟着维琳娜去宇航城经受电子机器的考试时来，只稍稍显得成熟一点。

那里是外婆，索菲娅&iddot;尼古拉耶芙娜象是有点腼腆似地迈着小步，想不露出急迫的情绪来……唉唉，外婆啊，好外婆！……站在外婆旁边的是……就是那位弗拉基米尔&iddot;拉夫仑契维奇&iddot;罗登柯院士！

但是，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突然‐‐维琳娜的心猛一收缩。她看到一个健壮的身形，亲切的、心爱的脸庞……；但是，是谁呢？阿尔谢尼不会这样苍老。

所有这一切怎么样理解呢？

但是，维琳娜不仅是远游归来的宇航员，同时还是位物理学家。所以，她一面迎向奔跑而来的阿文诺莉，一面头脑里升腾起种种思考：相对论及随之而来的时间反常说发生在&ldo;知识转变&rdo;时期。物理学似乎帮助人们理解了许多现象，但是经过一段时期，却发现按照定律，这许多现象仍然解释不清，从而，认识又有了新的进展。但现在呢？地球上科学技术取得新成就，使人们不再衰老‐‐这些人并没有参与亚光速的航天飞行呀？但可能吗？一切取决于计算之基点，大概，宇宙间还有一个相对于银河系的、正以亚光速运行着的点。而整个银河也正以这种速度忘乎所以地狂飞。

但阿尔谢尼呢？为什么在这种条件下，他变得如此苍老？这也得想想清楚。看来，他的星际航船的航向恰恰是朝着宇宙中的这个点，而地球却从亚光速飞离这个点……因此，在他的维琳娜还有阿文诺莉面貌依然的时光中，阿尔谢尼却苍老了。

维琳娜抬起一只手，叫道：&ldo;拉托夫，拉托夫！&rdo;

&ldo;花白头发的阿尔谢尼&rdo;也挥手致意了。

&ldo;有什么关系呢，头发花白，&rdo;维琳娜继续想，这已经不是学者的想法，而是一个女人的想法了，&ldo;主要的是，是他活着，是他飞回来了，是他将永远和我在一道了！说实话，我完全可以不必航天远飞的？万‐‐她向自己提出一个奇怪的问题，立即自己又回答：&ldo;不，不！我的飞航不是为自己，不是为自己！&rdo;

垂晃着长长发辫的姑娘奔到维琳娜面前，不知怎么略有点羞涩地把一束鲜花递向维琳娜。

维琳娜亲切地拥抱过她以后，满喻着泪水向走到前面的外婆扑去。

&ldo;外婆，亲爱的！好外婆！有你在这里，我多幸福！&rdo;维琳娜偎倚到她身边说，&ldo;可是，爸爸妈妈呢？&rdo;这时，她才听见一个完全不同于外婆的陌生的老妇人的嗓音：&ldo;维琳娜，我的维琳娜！我总算等到你啦！&rdo;

长辫子姑娘羞怯地微微一笑，把鲜花终于递到维琳娜手中。

老妇人指着姑娘说：&ldo;认识一下吧，维琳娜，这是你的外孙女儿。我跟万尼亚为纪念你，给她取了个名字‐‐维琳诺莉。&rdo;

维琳娜昏乱了，失神地摇着头，象是想驱赶走眼前的幻景，让自己清醒过来。

&ldo;你不是阿文诺莉？&rdo;她直向姑娘问道，而且预先就不打算相信对方的答话，也不愿意相信对方的答话。

姑娘嫣然地微笑了一下，用眼神指向老妇人：&ldo;这是阿文诺莉祖母，我叫维琳诺莉&iddot;波列娃。&rdo;

血液顿时涌上维琳娜的面颊，立即又消褪干净。苍白的维琳娜紧张地盯视着眼前，头脑中对初见的一切的&ldo;科学性&rdo;解释倏忽不见了。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在惊恐中凝望着正向她缓步走来的身体健壮、头发花白的那位。&ldo;可能，他不是阿尔谢尼？&rdo;若是的话，早就会奔过来了。

&ldo;拉托夫&iddot;罗曼&iddot;华西里耶维奇！代表自己的儿子向您表示欢迎。&rdo;苍白头发的男人说着，向维琳娜伸出了一只大手。

&ldo;什么？&rdo;维琳娜惶惑地小声说道。她立即想起那大理石坐椅上的大理石飞行员纪念像，&ldo;航船不是失去归宿了吗？&rdo;

&ldo;失去归宿的航程已成为过去的事。现在正筹备伟大的飞往盖雅星的航天工程。&rdo;

&ldo;阿尔谢尼在哪儿呢？&rdo;维琳娜祈求地追问着。眼光一会儿射向老妇人，一会儿射向罗曼&iddot;华西里耶维奇&iddot;拉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