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往凌家的大门走了。景驰的表情又变得凝固,呆呆的看着余烟的背影,思绪万千。再回到德厚堂。明娥正在和于晴说着什么,许意不仅还和凌镜尘坐在了一起,还和凌镜尘就着桌上的水果说着什么话题,两人之间,非常和谐。余烟心底又腾起一股子的压抑和酸楚,但她神色如常的,坐在了明娥身边。听了几句两人说的话,她暗暗攥住了拳头,心情舒服了些。她们在说开酒吧的事情,于晴同意了许意的加入。于晴雷厉风行,酒吧已经盘好了,在金城最火的街区,盘下来用了七百多万。酒吧是盘下来了,但酒吧里除了保洁保安,其他的员工都和原酒吧老板是朋友,便都跟着老板走了。如今酒吧得重新招聘不少员工。因那是一家livehoe,歌手得先招聘好。酒店大头的钱是于晴出的,就等于是余烟出的,然后酒吧招聘员工,以及如何给员工发工资这些事儿就交给了许意。许意认识的人多,这对于许意来说是小菜一碟。这件事商定好以后,于晴便先走了,余烟、许意,还有凌镜尘又在德厚堂陪明娥说话到十点,才回到了月明轩。月明轩有一道双开的大门,凌镜尘不在的时候,每晚余烟都会关起来。她和许意挎过门槛后,她便习惯性的转头准备关门,一直跟在她们身后过来,正要跨门槛的凌镜尘顿了下。两人视线对上,余烟别开头,退到了一边。凌镜尘也没动,盯着她看。她就继续别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直到走出一大截的许意发现余烟没跟上,回过头:“烟烟,镜尘哥你们在门口干什么呢?”凌镜尘这才进来,应:“关门。”说过,他转过身,把门关了上去,余烟看了他一眼,迈开脚步追许意去了。她不是故意不和凌镜尘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从中午开始,她的心情就开始变得乱七八糟了。她明知道许意和他说话,和他接近,对她有利,可她心里就是控制不住的不舒服,她努力克制,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计策,可还是打消不了内心的沮丧和失落。然后景驰带着婚纱突然出现,她又被迫穿上了婚纱,假装出舍不得凌祈安,喜欢他的样子,去了宗祠,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向凌祈安的牌位说着自己最近的生活。她很累。不想再动脑子去思考了,毕竟和什么人说什么话,也是需要思考的。等回到西厢,她要把正屋的门给上锁时,却又不愿意关门了。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内心又有一股,想和他说话的冲动。这种矛盾,真让人压抑,且痛苦。许意不知道她的心思,对她说,“烟烟,我听说,镜尘哥一年前还是两年前,有想过出家的是不是?”余烟回过神来,“怎么了?”许意皱眉,“我今天和镜尘哥主动说话,是因为你交代我的,可是我和他说话的过程里吧,我发现他也很主动,主动的让我有一种……”许意倒吸了口凉气,搓了搓手臂,“镜尘哥不会真让我和你做妯娌吧?”站在许意的脚步,她这样想很合理,可余烟又因为这些话,心里不舒服了。甚至,她还有了一种恐惧感。如果凌镜尘真就是对许意有了好感,那怎么办呢。纵然害怕,她还是保持一贯的性格,说:“我问问他?”许意赶紧摇头,“别。”可过了会儿,她又说,“要不问问吧,如果他真有那个想法,我就得离他远点。”余烟皱眉:“为什么?”许意呼了口气,“烟烟,纵然你觉得我很好,可是我有自知之明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交往的那些男人,基本都是渣男,就是玩几天以后分开,大家都不会觉得浪费了感情和时间。”“可镜尘哥人太好了,我可不想嚯嚯老实人。”老实人……这三个字让余烟笑了。“好。”余烟点点头,“等收拾完,我们躺在床上后,我给他发短信问问。”许意这才放心下来,然后从自己带来的大包里翻出了她的笔记本,“现在时间还早,我筹备一下招聘员工的事情。”余烟不懂这些,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好,那我先去泡澡。”又像上次那样泡在了浴缸里,不过这次她调低了些温度。等水流冲走些许身上的疲惫时,她拿过了手机,本是想放一首歌听,不想,手机上收到了两个人发来的信息。景驰:[余小狼,看我在金城的新家。]文字下是一个视频。一个很有设计感的大平层,在金城最壕的地段。她回复:[很好。]接着她退了出去。而另一个联系人,是凌镜尘。[从下午到现在,一句话都没和我说。余烟,我们是睡过的关系,不是陌生人。]只是看他发来的文字,都觉得他态度冷漠。可就因为他主动了,余烟脸上便浮现了笑意。她还是不知道该发句什么文字,但是不回应也不是她的性格。她便把腿从水中翘出来,拍了一张发了过去。发送成功以后,凌镜尘那三个字变成了“正在输入中……”但良久后,却没有新消息回复过来。余烟很好奇他输入了什么又删除了,又打了个“?”过去。舍不得男人还是没回应。余烟便不等了,退出他的对话框。景驰又发来了新消息:[想来玩吗?]余烟回复:[去不了,我来凌家还不足半年,不得凌家人信任,没什么自由。]景驰:[我爸妈离婚了,爷奶也早死了,来了我家自由。]余烟:[哦。]景驰:[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凌家,你的性格真的不会妥协的,烟烟,和我说吧,我帮你。]看到这些字,余烟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放大了,瞳孔就像波澜上的碎光,微微的动荡着。她再点出输入法,刚打出了“我妈”二字,凌镜尘突然给她弹来了视频。她便接起来。她的脸出现在了屏幕里,而凌镜尘那边却是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到。余烟开口:“东厢断电了?”她说完的几秒后,男人的声音有些哑然:“我以为你哑巴了。”余烟皱眉:“什么意思?”“不是不和我说话。”凌镜尘的声音明明很平静,但余烟的脑袋里却跳出了一个认知——委屈。不。一定是错觉。他怎么可能会委屈。他每一天都过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他那边看不到他,余烟也不想给他看自己了,就把摄像头转了过去,对着她踢打着水的脚丫子。“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她说。“凌镜尘,从三年前,你无缘无故不理我开始,我就不知道还能和你说什么了。”“是真不知道和我说什么,还是借口?”余烟:“什么借口?”凌镜尘:“不想搭理我的借口。”余烟的脚丫子顿了下,嘴巴抿起,下巴皱成了小包子。她怎么可能不想搭理他呢。他怎么会这样想呢。不刻,她收回双腿,膝盖露出了水面。两个膝盖的正中央,出现了青绿色的淤青。那么暧昧。她看着淤青,“今晚,就现在,是有话和你说的。”凌镜尘:“什么?”“你看上许意了吗?”话刚说完,视频那头亮了,视频内,出现了男人的脸。“怎么这么问?”余烟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不知是因为这个问题,还是因为突然出现的画面过于好看。“你话好多,你回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