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兰府偏僻小院子里的兰珉这下因为和裴清泓的婚事受起关注来了,兰珉的母亲当年被个负心郎搞大了肚子,未婚先孕败坏了兰家门风,在生下兰珉之后更是没多久就因为郁结于心撒手人寰。
好在兰父兰母是宽厚的,也就容纳了兰珉的存在,只是兰珉不受待见,被发配到小小的院落住着,只提供与其他兰家小辈同样的物质生活,除了不准到前院,在外头不要惹事,兰府的人都不管他。
谁能想到就是兰珉的表妹玩笑似的把兰珉画像送过去的这一举动就惹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呢,兰珉的外祖父外祖母于几年前去世,如今掌管兰府的是兰珉的舅父,本来就没有多少情分在,自然不会为了兰珉去得罪相府。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兰珉当然不可能像裴清泓那样有选择权,裴家来人的时候,甚至都没人通知兰珉出来见上一面,就只是在人走了之后直接差个下人去兰珉住的小院去告诉一声,也不管兰珉自己是不是愿意嫁给一个男人。
除了小厮过来通知,当初把兰珉的画像混进去的兰家表妹也跟了过来:“表哥还真是好手段,据说裴二公子就是先看了人之后才会选你的,你就和你娘一样不要脸,不知廉耻。要不是你,裴二公子肯定看上我的!”
她话音刚落,兰珉的画笔就如同一支利箭嗖得一声从她的发髻边上掠过,然后直直地插进了这如花似玉的好姑娘身后的大树里。被吓得懵住的兰依依僵硬地扭过头一看,脸刷得一下变得惨白最后还是嘴上犟了几句,然后落荒而逃:“一个哑巴也欺负我,你等着!我等你嫁入裴家没有安生日子!”
毕竟是小姑娘家家的,站在兰珉后头的哑仆只是小小出手惩戒了一下就吓得不行,而从头到尾兰珉都坐在那里作画的,不动如山。
等到画卷画完,哑仆才敢稍微分出点视线偷瞄了一眼,画像里头画着的俨然是自己主子不日将下嫁的男人,裴家二公子,工部尚书裴清泓。
只是这画像上的裴清泓却是身着工部尚书的朝服,红衣红裳,内里白色罗质中单,和其他朝官别无二致的朝服却把眉目本就丰神俊秀的男人衬托得越发清俊挺拔。
但这都不是重点,要是有当朝做官的人就该知道,这朝服画的和真正的实物没有半分差别,而这画像上的人物姿态也俨然就是裴清泓上朝时的模样。一个经常大门不出喜好清静的兰家公子,又怎么可能把裴二公子上朝的姿态画得一分不差。
“主子当真要嫁给那裴二公子?”说话的正是被兰依依骂做哑巴的哑仆,他的声音沙哑难听,但还是会说话。
“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再说了,要查裴家的事情,深入到府邸内岂不是更好。”
“那请主子千万当心那荣欣郡主,荣欣郡主可不知道主子身份,要是在大婚的时候给主子使绊子就不好。毕竟她是个女子,使出的手段也和男子想的不大一样。”
“荣欣她又怎么了,她不是嫁给裴清逸,和裴清泓有什么关系?”
即使再怎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时的婚事那么大,又是御赐的婚姻。燕都百姓都知道,当初两个人的婚事还是荣欣郡主央求父亲荣亲王亲自求来的。
现在的太上皇当时的明安帝赐下的婚事,一桩让人称道的金童玉女的美满婚姻。自己有丈夫,虽然荣欣性格是娇蛮,但要是没有叶氏的授意,荣欣完全没道理对付他这个未来的“妯娌”。
“主子您不关心荣欣是不知道,荣欣郡主她一直心仪二公子啊!”
兰珉正在往画像上盖自己的章,听到这句话红色的印记都盖歪掉了:“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仆从便操着一把粗嘎难听的嗓音将个中缘由娓娓道来:“当初荣欣郡主心仪的就一直是裴二公子,只是裴家大公子还未婚,断然没有二公子先成亲的道理。更何况二公子的婚事是先皇允诺了自由选择的。那荣亲王只知道自己女儿朝着要和裴家公子成亲,腆着一张老脸来求亲,裴家公子适龄又能赐婚的只有大公子一个,太上皇当初不就把这婚事定下来了。君无戏言,荣欣郡主当然就嫁给了裴家大公子。”
隔墙有耳,兰珉现在又是裴清泓未来的妻子,还可能是唯一的正妻,这仆人当然是不敢随便说话的。
“裴家大公子不也是天人之姿,荣欣她嫁人都三年了还没死心?”兰珉有些难以相信,裴大公子天资也过人,虽然没有裴清泓名气大,但也是好些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当初翩翩少年郎不知勾走了多少适龄少女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