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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晕染的大街上,一辆的低调的乌篷马车,停顿了一瞬,复疾驰远去。像众多马车一样,很快淹没在喧阗中,唯留一缕暗香消散在夜色里。
车内角落里放着一盏昏黄的灯笼,赵宴礼一身黑袍,面容掩在阴影里,捂着胸口的伤,瘫坐在窗边。
“小王叔,是你吗?”南宫月潋滟的双眸盛满了水光。
她咬着唇,小心靠近却又碍于对方的气势,踌躇不前,好似近乡情怯,人在眼前,反而不敢相认。
还好,他安全回京了,还好,他不是带兵回京的。
她向前挪了挪,拉了拉他的衣袖,呐呐出声,反复求证,“小王叔,是你吧?”
赵宴礼头发有点凌乱,刀刻般的脸庞依然俊美到妖异,剑鞘般的眉峰隐着肃杀之气,薄薄的唇线慢慢抿直,幽深冷淡的双眸,牢牢锁住南宫月那双似潋滟秋水般的眼睛。
“是我,”他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好久不见,我的陛下。”
两年未见,赵宴礼岿然如松的身影,凌厉逼人的气势更甚从前。
南宫月被他幽冷双眸子迫得移开视线,低头看向他的胸口,匕首还陷在皮肉里,鎏金镶玉把柄处,不断有血珠渗出。
这柄金鞘匕首,还是她十四岁生辰时,赵宴礼送她的礼物,她日日带在身上,没想到会用在了赵宴礼身上。
南宫月急忙拿着帕子按住伤处,血丝立刻浸染了她的手指,那血好似怎么也止不住。
她慌乱无助地抬头,带着哭腔歉疚道,“怎么办啊,小王叔你疼吗?”
车帘被风吹起一角,灯光忽然一晃,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拉近。
南宫月跪坐在赵宴礼身前,双手捂着他的胸口,像一只豢养的幼兽,惊慌颤抖在他怀里一样。
赵宴礼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防止马车突然抖动伤着她,一只手垂在膝上,五指并拢,摩挲着拇指上的玉龙戒,慢慢攥紧。
南宫月仰着脸,将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近到赵宴礼都能数清楚她浓密卷翘的睫毛,近到她一双水润的眼睛,清澈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太久未见,他已经想象不出她会是什么样子了。
在北疆,他牢记两年之期,想着京都有个人一直盼着他回去。想着他的陛下,温柔坚定地说信任他,让他莫辜负了这份信任。
为此,他不惜冒险在暴雪来临时突袭凌渡关。
可是雪太大了,到处白茫茫一片,他被困住了,却似做了一场梦,经历了一世动荡。
醒来后像是死后重生般,找到出路,绕过凌渡关,直接杀进北越王庭,诛杀了北越王室。
如今再见到她,看着她眼中的自己,看着她为自己落泪,觉得重来一次的选择,或许是对的。
街上晃动的光晕,透过摇摆的车帘,迷离地照在南宫月娇艳如花的脸上,给她披上了一层柔光,像是不谙世事下到凡尘的仙子。
原来,她长大后这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