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统佑看着她,言简意赅道:“带你走。”
带她走直接让乌雷打昏她悄悄带走就可以了,“可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萧统佑抿了一下唇,“不那样做,你会这般听话地跟我走?”
她现在之所以如此顺从就是因为萧统佑不动声色地威胁了她,只要她敢轻举妄动,以萧统佑的实力想伤害秦家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她也想和平解决萧统佑的问题,可是她不知道萧统佑的真正的目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试探道:“如果你想让我替你看病,大可不必这样……”
萧统佑扯唇笑了笑,那笑看似和煦,实则清冷,甚至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亲来祁宋只是为了让你替我看病?”
“……”秦无双心里忽然有个不好的猜想,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萧统佑,身体渐渐紧绷,抿唇不说话了。
萧统佑开始步步逼近,凤目里流露出不再掩饰的占有欲,来到秦无双面前,他抬起了手,想向去碰触秦无双的脸颊,声音微哑,“我真正想要的……是你。”
“别碰我!”秦无双急速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萧统佑的手。
萧统佑愣了下,手在半空中僵了一瞬,随即落下,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苦笑,低头叹息了一声。
轰隆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闷闷的巨大声响,像是什么野兽从地底下正要破壳而出似的。
秦无双吓了一条,稳住心神,向外一瞄,只见半空中隐有火光冲天。
火光的方向竟然是汴都城。
她急忙冲出门外仰头一看,果然是汴都城,归元寺地势高,站在门口依稀能看见远远的汴都城内,七零八落地亮起了火点,黑烟混着通天火光将汴都的夜空照得血红一片。
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汴都城里像是发生了什么骚乱,到处都是火光。
“开始了。”萧统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喃喃自语道。
“是你……”秦无双立马意识到城内之事乃是萧统佑所为,她偏头瞪着他,“你究竟做了什么?”
萧统佑平静地眺望着汴都城,似笑非笑道:“只是为了能够顺利带你走,做了一点声东击西的伎俩而已。”
当夜,萧统佑就带着她动身离开了,只不过他们走的不是大路,而是归元寺后山的地道,地道约有二三十里长,曲曲折折,且岔路极多。
归元寺方丈领着他们一路穿洞,秦无双早就被转晕了,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这些地道里弥漫着一股火油的味道,所以每次借着亮光她四处打量,竟发现地道里藏着不少火油桶。
难怪汴都城里会爆发骚乱,一定是萧统佑的人用这些火油在汴都城内四处放火。
她一面又暗自庆幸牧斐没有发现他们在归元寺,不然追到地道里来,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她见到天光时,已经是次日午后了,洞口早已站满了人马。
那些人看打扮像是行走天下的游商,他们见了萧统佑纷纷下马行礼。
萧统佑从始至终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放,这会子他拉着她的手准备登上马车,秦无双却站着不动。
她知道,一旦上了马车,这辈子恐难再回到祁宋了。
萧统佑也不催,耐心地等待着她下定决心。
秦无双瞥见半夏站在不远处,乌雷正站在她身旁,一只手摁在刀柄上,半夏眼里闪动着莹光,紧抿着嘴唇,一脸的决绝之色,她是在告诉她,不用顾忌她。
内心暗叹了一声,萧统佑实在太了解她,只用一个半夏便能掐住她的七寸,她低头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后,一片漠然地上了马车。
她同萧统佑同坐一车,她却装作萧统佑是陌路人再也不去直视他一眼,也没再掀开窗帘记住外面的路线,因为她知道,落在了萧统佑手上,她是逃不走的。
一路北上,遇到几处祁宋关卡盘查,皆被前头的人给打点过去了,直到途径一个险要的大关卡,上来一小队巡境的祁宋兵马上来盘问。
秦无双心下一动,抬手要去撩帘子,却发现萧统佑靠在车壁上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打算阻止她的动作,可那眼神分明写着你可以试试看,但代价一定是惨痛的暗示。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放下手,巡境士兵哒哒的马蹄声渐渐地从耳畔走了过去,她握紧拳头,双肩塌了下去,自此之后,再也没想过逃的念头。
大概是舟车劳累,秦无双一路上总觉得精神不济,胃里泛酸,食欲不振,经常恶心,但她不想在萧统佑面前表现出一丝不适,便强忍着没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乌雷在车外喊了一声:“可汗,南京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