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我自己就深有体会,虽然我内功在这些人里可能是好的,行军中途也不断利用空隙内视运息调整,还能保持稳定状态,但也感到精神大不如平日。公孙箭他们还要时时保持警惕,不停地和攻上来的敌人周旋,状态就不行了。幸好徐庶早有准备,把虎豹骑分为两军,轮流休息,不然这会儿大家估计都躺下了。
众人眼睛都集中在徐庶身上,淳于铸道:&ldo;既然躲不过,那就硬冲好了。过了后这一坎,咱们就安全了。就算过不去,杀一个赚一个,也比这么被拖死缠死了强。&rdo;
池早瞪他一眼:&ldo;年纪轻轻的,怎么尽想着寻死了。徐兄,我们这伙人都听你的,怎么办能跑出去,你就说吧。&rdo;
徐庶看看我,沉吟许久,道:&ldo;刚池兄说到绕道而行,倒提醒了我。从此继续东行二十里,有一地名为南席,附近有河名贾6,西、南、北三面为嵩山余脉的陉山等环抱的高亢平原区,那里地势平坦,水草茂盛,利于我军休整。我想即使要和敌军决战,也不能任由他们选择决战地点。我们先补充一些饮水,然后就去那里,休息半日,等候他们。&rdo;
公孙箭道:&ldo;飞帅说过,我要战,便作战!徐先生的主意好,到时候人和马都吃饱喝足休息好了,黄巾虽众,也未必就能拦得住咱们。&rdo;
淳于铸和池早一齐叫好,淳于铸是赞公孙大哥以我为主的堂堂气派,池早却想着&ldo;也未必就能拦得住咱们&rdo;这句妙语。
然后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我疑惑地看看徐庶,徐庶却不看我。
我终点点头。
徐庶传令下去,全军直趋南席。
一路上,徐庶和我并马而行,默不做声。
后我实在忍耐不住,道:&ldo;元直,你真打算在南席与敌人决战?&rdo;
徐庶点点头,又摇摇头,低声道:&ldo;飞兄还在恼我陷蔡、朱二将于死地的做法吗?&rdo;
我也点点头,然后摇摇头。
徐庶笑了,然后想一想,觉得奇怪,看着我眨了几下眼。
自徐庶两天坦然把他借蔡阳、朱赞之军抵挡十石蹶张,引开黑山黄巾的后方狙击部队的计划告诉我之后,这几日几夜,我已经很少和他说话了。
我不是傻瓜,也不是要和蔡阳、朱赞这种人讲什么义气,徐庶这么做,我其实比公孙箭能理解他的苦衷。如此一箭双雕之计,我是拍双手称赞的。
我只是不喜欢他做这种事之前不把实情全部告诉我。
这是我不能忍受的。
我不希望这种明显我得到巨大好处的事情让我的朋友去独自承担恶名,而我则可以不知情不怪的恶心辩解去搪塞世人。
当然,我不希望别人把我当傻瓜一样摆弄。
不管他是谁。
徐庶察觉到我的不悦,但在这非常紧张的局势中,他身担一军主将重任,需要他做的事有很多,所以也只能任由我生气而不多做解释。
现在,也许我们俩都觉得是该澄清误会,解决矛盾的时候了。
我道:&ldo;我是恼你,但不是这个理由。&rdo;
听完我心里的想法,徐庶吁了口气,道:&ldo;我知错了。&rdo;然后他极地说:&ldo;南席附近有一山隘,名为安陵,过了安陵,东南而下,穿越南阳数百里盆地,便是野的长陵集,赵累的家就在那里。&rdo;
我吃了一惊:&ldo;那不是已经到刘表的地头了?&rdo;
徐庶道:&ldo;正是。这就是我想告诉飞兄,我为什么要在南席停留的第二个原因。&rdo;
他看看我,道:&ldo;这次幸好我没打算瞒住飞兄,不然飞兄恐怕要不肯再认我做朋友了吧?&rdo;
我忽然明白过来:&ldo;你是希望……希望我借此机会南下?&rdo;
徐庶道:&ldo;是的。我默查形势,这次敌人的计划真是处处想在我们前面,无论我们采用什么办法,返回许昌的机会都实在是极其渺茫微小。所以刚我忽然动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走樊城,趋襄阳,奔江陵,过长江,直入长沙。这是敌人唯一可能想不到的地方。&rdo;
我盯着他,本来还算清醒的头脑不觉混乱,这可也是我没想到的方案。
徐庶道:&ldo;本来我看飞兄精力还佳,附近也都熟悉,还想劝飞兄独自先多行十余里,渡贾6河然后再折而向南,我们在野会合。&rdo;
我道:&ldo;这绝对不可以。&rdo;这附近的地形环境,都是我按张凤的情报告诉他的,所以他以为我特别熟悉这里的地理。其实我根本就没来过,看看地图什么的都还头头是道,真要一个人走起来,别说去野,以我这种半路痴的本事,路上万一找不着个问道的人,走不多久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徐庶道:&ldo;我也知飞兄义气,所以就没说。不过这次决战,凶险无比,飞兄一切先顾自己,千万不可像在美龙口那样,意气用事,因小失大。勿忘四郡百万父老乡亲,还等着你去解围救护呢!&rdo;
这帽扣大了。我苦笑一声,谁救护谁啊?但心中明白他的好意,所以点点头。
&ldo;元直注意,危险时跟在我马后,方便保护我。&rdo;
徐庶也点点头,心想:&ldo;还我一招。&rdo;看看天,道:&ldo;秋天的下午,日光竟也如此刺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