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淳于宾为人是很冷酷。他大徒弟淳于琼,有一半是死在他老人家手里。
&ldo;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啊!小满知道么?&rdo;
&ldo;我还没告诉他,也不打算告诉他。满哥虽然武艺出众,但现在还不行,不论是功力还是心机,单打独斗,他都不是我师父的对手。&rdo;
&ldo;可是,他不知道此事,万一你师父找上你或他,岂非加危险?&rdo;
张凤摇摇头,激愤道:&ldo;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哥,我们一门师兄弟五人,大师兄疼我,但他却亡于官渡,这犹有可说;但阿樱师姐失病重,却全是他一手策划。&rdo;忽然揉了揉眼睛,无声地哭了起来。
&ldo;你说什么?&rdo;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do;你再说一遍!阿樱,阿樱她怎么样了?&rdo;
&ldo;大哥,你别着急,小凤这次来,就是要把许都的事,详详细细都跟你说。&rdo;
原来,今年三月初的时候,张凤接到阿樱的一封信,阿樱信上说,她推算日,大致七月即将生产,欲请师妹来许数月,一来方便照顾自己,二来实在烦躁,想姐妹俩一起住几个月,平时也有个人能陪自己聊天解闷。那个时候,也正是曹操、刘备、张燕互相攻伐,河南河北气氛空前紧张的时期,张凤忙得无暇他顾,便向师父求援。淳于宾答应代她去许都照顾徒儿。张凤便放下心去专注操办公事。孰料没过三个月,淳于宾返回邺城,竟然带回阿樱流产的消息!
张凤恨恨道:&ldo;师父说这事的时候,满脸得色,虽然他极力遮掩,我却仍然看出蹊跷。那时我又得到情报,说我三师兄淳于铸现在也正在邺城,但师父不仅不让他回去见飞帅,连我也不让他来见。我就知道有变。不久有天师父喝醉了,言语间露出意思,说他早不愿意再继续跟随飞帅,趁此机会,正好转投真金。我吃了一惊,问他为何要如此?他说阿飞此人战场上虽强,但……&rdo;擦擦泪痕,犹豫地看我一眼。
我强药着牙道:&ldo;没关系,妹妹你接着说。&rdo;
&ldo;他说飞帅眼光太浅,思虑不周,不留在襄阳设法占据,却跑去长沙四郡那么偏远穷苦之地,而且时机未成熟居然就要跟曹操硬干,找的盟友还都是弱得不行,根本没法利用的家伙。江陵得而复失,是说明这人实在……扶不起来,我们淳于一门,可不能跟着他自取灭亡。&rdo;
我点点头,心想:&ldo;原来是见我一直不顺歪了心,难怪他一直说要如何如何支援我,却都仅限于口头,从无任何实际行动,连张燕还回给我的淳于铸等人都一直没了消息,原来是被他给拦截了。&rdo;对淳于宾的叛变,我并不如何惊讶,本来也没指望了他。惟一惋惜的是淳于铸那孩,他性情跟他师父完全不同,我还真是挺喜欢的。
&ldo;那天师父趁着酒醉,大夸了真金一通,后说在邺城时又见着他,终于现,他是能成就大事的朝贵人。我说你怎么知道?师父说是不是一聊几句就全清楚了,而且陈老神仙还亲口证实了,岂能有假?&rdo;
我问道:&ldo;陈老神仙?&rdo;别的批评什么的也就罢了,这个人却不能不问一句,那原本是我来三国的大目标啊!
张凤道:&ldo;是,就是无影陈家的主人。师父一向信他的话。&rdo;
&ldo;哦,原来如此。&rdo;我心想:&ldo;妹妹你错了!其实你师父谁的话都不信,只信现实。&rdo;不过这无聊的话就不用跟张凤说了。但陈老神仙的意外出现,却令我心动,不管他说什么对我不利的话吧,起码能知道他的踪迹了,原来这老家伙现在邺城。
张凤道:&ldo;师父又说现在阿樱也流产了,曹操没办法再继续以她母来钳制阿飞了,两边必然要撕破脸面大打起来。趁他们恶战之时,我们便可借机迅展壮大。当时我还不信,没想到,这几个月间,形势果然就这么变化过来。&rdo;
我双手按在面前的案几上,胸中气息不住冲荡。
啊,你这见利忘义的老贼!为了谋取一己的私利,竟然不惜戕害你徒弟的孩。
那是我的孩啊!
天下之大,竟有你这种无耻之尤的老狗!
&ldo;咯嚓&rdo;一声,那厚实的木几忽然裂开,慢慢中凹。
张凤担心地看着我,道:&ldo;飞大哥,现在真金他们背靠袁氏强援,两军合盟之后,属下人济济,兵强马壮,迟早会是大哥你的大敌人。&rdo;
我强自抑制波动的情绪,慢慢低头扶住木几,把断裂的两半轻轻放好,道:&ldo;妹妹,我都清楚了,不用多说。近月里多亏了你不断传来的消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冒险给我传递消息。妹妹,谢谢你!&rdo;心中忽生一念:&ldo;难道曹军突然南下,竟然是因为阿樱流产造成的么?&rdo;这情况的确大有可能,但骤然想起,却十分匪夷所思。
张凤道:&ldo;大哥,适若大哥说一句:&lso;小凤,你这叛徒!&rso;大哥你可知道,那对小凤的伤害会有多大?大哥,你既然说了&lso;大家都是好兄弟姐妹&rso;,便不要再对小凤这么客气。&rdo;
我道:&ldo;嗯,妹妹,你和小满情投意合,大喜之日,一定要记得来一便函,告诉大哥。&rdo;
张凤脸红而笑,道:&ldo;小凤已经没有了亲人,只有大哥了,到时候一切还要请大哥主持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