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哎哟”了一声,“是专程来看阿早的吧?阿早,你好大的面子。”
阿早吐了吐舌头,“好大的面子么?”
说着话,七皇子牵着阿早出门,迎接太子进来。太子仔细的打量过阿早,“九妹妹没吓着吧?大哥一直在文华殿,才听说,担心的很。”阿早冲他乐了乐,“没事,如今已没事了。”贤妃还有些后怕,“这会儿倒是好了,中午晌那会儿,小脸儿都是白的,看着好不心疼人。”
阿早眼睛一亮,伸出两手捧着双颊,兴高采烈看着贤妃,“我脸是白的?真是白的?母妃,这可真好!”
天-朝一贯以肤色白皙为美,有“一白遮百丑”之说,阿早却是跟皇帝一样,脸黑黑的。听贤妃说她小脸蛋是白的,阿早不由的心花怒放。
“你这孩子!”贤妃嗔怪的看着她,太子和七皇子也失笑,“真是孩子气。”
是吓的小脸儿发白好不好,难道这也算是好事么。
太子见阿早没事,也便放下心,温和对七皇子说道:“七弟无需为此事烦恼。义兴侯府虽不是良配,宋国公的第二位女公子却是温良淑德。”
七皇子微笑道谢,“大哥关爱,小七铭记在心。”
太子笑,“兄弟之间,偏有这些客气话。”
太子是个大忙人,看望过阿早,略坐了坐,便告辞了。
“真是个周到人。”贤妃感慨,“贵为太子,对咱们阿早这般关切。”
阿早只不过是他庶出的妹妹,他大可以差名内侍过来送上些补品或几样玩器,已可以取得宽容大度友爱弟妹的名声了。可是他亲自来了,还谦和的很,令人如沐春风。
“大哥一向如此。”七皇子微笑。
太子从小读圣贤书长大,待人真诚,谦恭知礼,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像阿早受惊吓这一类的场合,他一次也不会拉下,场场必到。
太子名声极好,和他这为人处世之道,不无干系。
阿早把七皇子叫到一边,小声问他,“剩下那个怎么办?哥哥,要不要我帮忙?”七皇子见她跃跃欲试的幼稚相,又觉好笑,又有些感动,柔声说道:“不用了,阿早,剩下的那个,不足为患。”
“为什么呀?”阿早发扬打破砂窝问到底的精神,热切的追问。
“不为什么。”七皇子揉揉她的头发,微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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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兴侯夫人既痛惜女儿失去一个绝佳机会,又担忧沈家因为沈惠然在宫里的言行举止受到皇帝、皇后的厌弃,惶惶不可终日。好在义兴侯府鸿运当头,正在这时候,捷报传到了京中,义兴侯率兵攻占了海盗的老窝,杀死、俘获海盗数万人,东南沿海氛围为之一清。
义兴侯夫人很快上折子向皇后请罪。
皇后没有怪罪她,还差了坤宁宫的苏嬷嬷到义兴侯,赐给沈惠然不少补品。
沈惠然和阿早之间的事,皇后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女孩儿之间打打闹闹的虽说放肆了些,倒也无伤大雅。”苏嬷嬷自然把这句话也传到了,义兴侯夫人听了,热泪盈眶,哽咽难言。
“真是位好姑娘。往后啊,不知哪家有福气能得了去。”苏嬷嬷把沈惠然很是夸奖了一番。
义兴侯夫人陪着笑脸,心里很有几分苦涩。
她知道,义兴侯府虽然没有因沈惠然而获罪,可是,毫无疑问,沈惠然落选了。
“白白便宜了彭家那没心计没城府的丫头。”义兴侯夫人心中叹息。
只有两人侯选,沈惠然既然已是不成了,那么,自然是彭燕凭空拣了大便宜。
出乎人意料的是,沈惠然落选,彭燕竟然也是一样,并没有被册为七皇子妃。
这是为什么呢?很令人不解。
慢慢的众人才知道,原来彭燕并不是宋国公夫人亲生。她的身世,很是蹊跷。她的品行……不提也罢。
宋国公夫人自从向皇后坦诚说出彭燕的出身,便不再隐瞒,跟几家老亲旧戚暗中透了口风,“……事涉天家,出身怎敢隐瞒?拿宋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开玩笑么?唉,这些年来我为了这孩子真是操碎了心,可惜,她和她生母一样,性子暴烈……”
这件事很快便在京城传开了。
“宋国公夫人,真是厉害!”不少人暗中砸舌。
当年她或许是谋害了彭燕的生母,或许是做了其他让彭老太太抓住把柄的事,也或许婆婆凶恶,孩子还小,有些气不得不忍,迫不得已,才会答应抚养彭燕吧。把庶出的孩子当作亲女养育,谁会愿意呢?当年她一定是憋着口气的。难为她了,这一口恶气,竟生生忍了十六年。
十六年后,把彭燕的身世揭穿,干干脆脆的毁了彭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