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五小姐叹口气,“父亲对哥哥就是管教太严,从国子监回到府中就关在书房,有一日懈怠就要被训斥。”
齐三小姐道:“谁叫今年就是秋闱考。父亲说林家大郎不在国子监读书说不得也能取头筹,哥哥这般要是落第就不必再进家门了。”
父亲虽每日督促衡哥读书,却也是先生讲那几个时辰,先生一走衡哥就放任自流,就是这样衡哥有时还抱怨课业太紧。父兄说话时总是羡慕书香门第家,从小就能请到最好的西席,现在听齐家小姐这样一说,书香门第家的公子真是不易。
大家说着话,郑家下人端上来各类果子、点心和梅子酒,郑家几位小姐也来作陪,琳芳急忙问起郡主的独女郑七小姐。
郑二太太的小女儿郑五小姐笑道:“七妹妹身子不舒服就不出来了,我们陪着各位姐姐妹妹,前院在蹴球我们不好过去瞧,不过可以让人过来鞭陀螺、踢花毽。”
听到蹴球后院小姐们眼睛都亮起来,只是前院不是闺阁小姐们去的地方。
郑四小姐又提办诗会,寻了家里的乐娘弹琴,大家传绢花,花落谁手里,谁抽一支花签,照上面的写诗还要喝杯蜜酒。
虽说蜜酒不大醉人,可是免不得有人因好喝贪了两杯,郑家小姐怕喝醉了客人,就叫来丫鬟、婆子大家一起去花园里看风景。琳芳是第一次来郑家,想要围着郑家小姐熟络,却究竟比不上与郑家常来常往的小姐们,琳芳很快就垂头丧气地被挤下来。
恰好园子里有风,小厮拿来风筝,一时之间莺莺燕燕都盯着碧蓝的天空。
风筝越放越远,倒有几个人跟上风筝去了北园,琳怡、齐家两位小姐、琳芳、两位御史家的小姐,魏三小姐和东家郑四小姐留下来在花丛中抬了案子品茶。
大家正说着话,齐三小姐捂嘴笑道:“魏三小姐醉了正靠在山石上傻笑呢。”
郑四小姐听了忙带着丫鬟过去瞧,果然看到魏三小姐盯着花树笑个不停,旁边的丫鬟吓得手足无措。
郑四小姐道:“这可如何是好。”
魏家丫鬟忙作揖求情,“几位小姐千万不要声张,否则我们家太太定会罚小姐的。”
魏三小姐抽了五次花签都是自罚一杯,大家觉得蜜酒不醉人便由她去了,谁知道刚才还没事,来园子一吹风倒是发作。
郑四小姐看向旁边的蔷薇园,“要不然让魏三小姐过去歇着。”
魏家丫鬟急忙谢郑四小姐,“这样使得。”
郑四小姐忙带了人搀扶魏三小姐去蔷薇园。
郑四小姐小姐一走,貌合心离的小姐们就分开来坐。海御史家的七小姐,崔御史家的二小姐也起身去旁边亭子里对诗,亭子里越说越兴起,琳芳刚才作诗未尽兴也跟了过去。
琳怡和齐家两位小姐说了会儿话,齐三小姐道:“我们换个地方去说话,我就要被她们的酸腐之气熏死了,花也传过了,诗也作过了,还来这一套。”
齐五小姐看看琳怡向齐三小姐用眼色。
齐三小姐是个直率的,“五妹妹别瞪我,我本来就不喜欢陈四小姐的忸怩之态,”看到琳怡并没有恼,齐三小姐接着说,“陈六小姐都没生气,姐姐倒担心什么。”
齐五小姐捂嘴笑道:“快看我这个姐姐,让我怎么说她才好。”
琳怡这边正说笑,只听亭子里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几个人惊讶地看过去,只见海七小姐正叉着腰看琳芳。
琳芳恼怒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郡主府……你倒将自己当做主人了。”
海七小姐嗤笑,“明明对不上诗来,还不让人说了,我看你和魏三小姐一样喝醉了。”说着挥挥手,“快去歇着吧,免得让人以为我欺负了你。”
琳芳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你说谁对不上诗来……”说着冷笑,“说起来是名门闺秀,其实还不是个破落户。”
眼看着琳芳和海七小姐打起来,琳怡和齐三小姐、齐五小姐起身进了亭子。
海七小姐口齿伶俐,琳芳说不过气得直发抖,“我何处惹着你了……你分明开始就故意疏远我……”
海七小姐笑着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谁叫你是陈家……”
“陈家怎么了?”琳怡将琳芳拉到旁边,“海七小姐是什么意思?”
海七小姐脸颊通红,显然刚才也吃了不少蜜酒,现在正头昏脑胀。
“海七小姐不是冲着我四姐,其实是针对我吧?”
海七小姐抬头看琳怡,每次她想要嘲笑陈六小姐的时候,对上的都是这双淡漠的眼睛,高傲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那目光就像一盆冷水突然泼在她身上,让她感到冰凉然后是恼怒……“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