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rdo;丁锐猛地侧头瞅住林雄,眉头扭成倒八字,&ldo;你确定?&rdo;
他的语气里多少带着一点情绪的波动,可脸上除了意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情绪。
林雄微微摇头:&ldo;难说,我一得到消息就急着回报家主,没仔细盘问,看他们的样子是挺落魄,就是咱们谁也没去过北边,根本找不出个认识他们人。&rdo;他在心里暗暗点头,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现在的丁锐越来越有一个上位者的姿态,开始懂得将心事藏在心底不动声色,即使十万火急也能装出处变不惊的样子,只不过时间还是太短,在他这样的老鸟眼里还是能看出几分破绽来。
&ldo;人在哪儿?&rdo;
&ldo;大门外,不知道是不是咱们的人,哪敢放进来。&rdo;
&ldo;做得好,去看看!&rdo;丁锐向外一挥手拔腿就走,但是一只脚刚迈出门,整个人突然一顿,犹豫了一下吩咐说,&ldo;你去把我妹妹叫来,现在家里就她一个在北边呆过,让她来认认人!&rdo;
&ldo;是,我马上就去!&rdo;林雄应声,一溜小跑离开,丁锐自顾自地快步走向正门。
丁家去过邺城的自然不止丁芮一个,至少还有那几个跟着丁虎,幸运地没挂掉的护卫,不过丁锐知道他们基本上是到了邺城没多长时间就折回来,呆的时间很短,认识的人自然有限,要认人当然得找住过一段时间的丁芮。
别看丁芮这几天正和他闹别扭,但是涉及到家族的利益,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不会在这种时候耍拆他的台。
一路来到正门内快步走上护墙,刚露出个头就看到护墙上七八个护卫虚引手中的短弓对准墙外,看样子是防备外面的人,其他人也都瞅着外面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到丁锐,无所事事看热闹的护卫赶紧叫了起家主,而手里拿弓的护卫却爱理不理的仍然引弓对外‐‐无谓的礼节在这种时候毫无必要。
丁锐冲大家点点头走到护墙的雉堞内,扶着垛口两侧抻着脖子向外俯视,正门外,两个衣衫褴褛的家伙背靠背坐在一起,他们身上黑色的衣服虽然又脏又破,但看得出来衣服原本的质地上佳,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最近几天造成的;即使离着数米远,傍晚的光线又有些暗,可还是能勉强看清衣服破洞之下的伤口,不过看不出衣服上有没有血迹,倒是两人的脸上有几道数量不等的伤口;另外其中一个人的耳朵缺了半边,缺口附近还凝结着大片的血迹,另一个人的左胳膊少了半截儿,胳膊肘儿上方紧紧地绑着一道半掌宽的布条。
好像是听到了护墙上的声音,两个人同时抬头向上看,正好和丁锐的目光对在一起,丁锐的目光觉着而凝重,两人的目光呆板而无神,似乎所有的生气都已经离他们两人而去一般。
居高临下的丁锐一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丁锐一回头,正看到林雄带着丁芮快步爬上护墙,丁锐让开垛口:&ldo;来看看,是不是咱们的人。&rdo;
丁芮气呼呼地横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地凑到垛口往外看。
丁锐很无奈地摇摇头,换到旁边的垛口。果然不出所料,怄气归怄气,丁芮还是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的。
下面的两个人看到上面的人又缩了回去,指着自己的弓箭也没收起来,不由地为之泄气不已,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找到了这儿,竟然连门儿都进不去,怎么能不让他们心丧若死?然而紧接着丁芮的脑袋就探出了护墙,两人的眼前顿时一亮,可看着眼熟又有些疑惑,怎么是个女的?
丁芮的邺城之行一直穿着男装,加上和她接触得多的只有丁强和丁强的几个心腹,邺城据点的多数人只看过她两次,却是不知道女扮男装这回事的。
护墙上的丁锐急切地问:&ldo;怎么样?认识不认识?&rdo;
缩回脑袋的丁芮迟疑地摇了摇头:&ldo;看着脸熟,但是我也不确定。&rdo;邺城据点的人多了去了,她呆的时间是比其他人长一点,但也只是暂时住一住,认识的人手很有限。
&ldo;脸熟?&rdo;丁锐咂摸咂摸这个词,突然一挥手,&ldo;开门,放他们进来!&rdo;
脸熟不就等于说是见过面?丁芮在此次邺城之行以前虽然性格有点跳脱,但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家族式的集中教育,说不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丁家的人不认得她的一抓一大把,更不是外人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要说有个把外人远远见过几次,认得丁芮的样子倒也不奇怪,不过哪个外人想在她的脑子里留下一点印象可就难了,因此丁锐判断下面两个人九成是自己人!
&ldo;快,开门!&rdo;林雄立即大声嘶吼,虚引短弓指住二人的护卫立即收起武器,护墙上下的人手顿时忙忙碌碌地将大门打开,几个人冲出去将二人扶回门里坐在门边的大石上,几个妇人端来清水食物,先让他们吃点东西喝点水,同时丁家不知道水平毛脚医生帮两个人剪开衣裤清洗包扎伤口,还有不少吃完了饭无事可做的人凑过来看热闹,大门口顿时乱成一团。
丁锐带着妹妹和林雄来到两人面前,看着两个人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吃像微微皱了皱眉头:&ldo;你们……是怎么来的?&rdo;他们三个应该算是丁家现在实质上的&ldo;三大巨头&rdo;,虽然丁芮是个女的,但在丁锐的偏爱之和她本身也不是个花瓶的事实之下,其他人有意见也只能埋在肚子里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