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距离被抓仅隔着一层薄薄的铜壁,沈问津的心在刺激之下跳得飞快,以至于老福念着“定位出错”而远去时,他的腿一软,险些撞上内壁。
他被身边人撑了一下。
齐客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近在咫尺:“快结束了,坚持一会儿。”
沈问津心如擂鼓,半晌,闷然“嗯”了一声。
十分钟的倒计时像是走了一个小时,沈问津脑子一片空白,记不太清自己在十分钟里生出了哪些念头,只知道再次看见蓝天白云时,他竟有恍如隔日的感觉。
背上汗湿了一片,不知是因为雕像内部过于闷,还是因为差点被抓而紧张。
或是别的什么缘故。
费列莱举着相机绕着广场转悠,一转头看见他俩人从雕像里边出来,嘴差点合不上。
“我靠你俩这个……”他嚷嚷着跑过来,边跑边说,“太作弊了吧。”
沈问津被这一嗓子喊回了神,眯着眼睛往那边看,就瞅见那一群人全围过来了。
方才的因过分私密而产生的不自在霎时被冲淡,所有与之相关的回忆也被暂时性地抛诸脑后。他顿了一下,朝着人群的方向走过去。
“你战况如何?”他边走边问。
“就差你俩。你俩这真找不到。”费列莱叹了口气,“不然我就全部俘获了。”
月优把自行车还给沈问津,表情好像有点微妙,像是想笑又刻意压着,眼尾和嘴角往反方向走。
她问:“你们在里边躲了多久?”
“没多久。”沈问津算了一下时间,“十五六分钟吧。”
“挺闷的吧。”月优指着他的衣服说,“你俩跟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哪有那么夸张。”沈问津笑起来了,余光飘到了齐客身上。
齐客的头发已经湿得贴到了头皮上,造型很别致。
沈问津登时笑得更厉害了。
“你看看你的好主意。”他转过头,冲着齐客挑眉说,“咱没被费列莱变成鬼,自己自动成了俩水鬼。”
齐客睨他一眼,没接话,只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纸巾,递给沈问津一张。
沈问津顺手接过,还想逮着月优调侃几句,一转头,却见这小姑娘的面容更扭曲了。
“你这啥表情?”沈问津看得一愣。
“没。”月优搓了搓脸,笑得眼睛不是眼睛,“你们继续,我不打扰。”
继续啥?沈问津没懂。
他转过身,扯了下齐客披在肩上的运动衫,问:“月优啥意思?”
齐客站在人群的最外圈,正抓着纸巾擦汗。
他垂着头,把贴上额头的几绺头发耙到后边,这才抬起眼问他:“什么?”
沈问津照原样复述了一遍:“月优让我们继续,说不打扰我们。”
他复述完,试图和人一块儿做阅读理解,却见齐客的表情也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