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意发来的消息成功让他失笑,想起某人像只小猪被抬走的场景,问:你没事吧?
季意:没事,明天去季苒家。
廖句:你去季苒家干什么?
季意:见你。
廖句:……
季意:我肯定没法去上班了,制服给你带去,工资记得帮我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廖句:……哦。
就这么几句,季意的话简直比解酒药还管用,廖句半点倦意都没了。他有种坐过山车的感觉,好像每次跟“邱鹿”说话都是飘着的,永远不知道“邱鹿”下一句会说什么。
季意抱着薄被翻来覆去睡不着,空调冷气开得足,露在外面的脚丫子冰凉,又嫌枕头不舒服,反正怎么着都难受。
他坐起来,掐着枕头想给整蓬松了,忽然发现枕头下露出一角纸张。
抽出来,是张对折的信纸,对着床头灯展开,季意一愣,认出那是季苒的笔迹:
沈刻,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到这封信,因为不好意思当面感谢你,所以就写在这里吧。
谢谢你,在我最无助难捱的那一个月里,无条件帮助我,还让我住到你家。
说点心里话,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是我叔叔将我拉扯大的。他那个时候也才十八岁,我现在也快十八了,我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这时有个五岁的小孩需要我养,我该怎么办。
好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其实那时叔叔已经准备出国留学,但因为我父母过世,为了养我,他留了下来,在本市一边上大学一边兼职,还要照顾我。他真的很辛苦,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就这么突然走了,我甚至想,跟他一起去得了,那边有爸爸妈妈,还有叔叔,挺好的。
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恐怕真会想不开吧。
真的谢谢你,沈刻。
……
短短几百字,季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眼眶渐渐湿润,终是再也憋不住,泪珠断了线似的掉下来,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清写的什么。
他不敢想象,如果季苒真想不开,他如今的“重生”又算什么。也许上天就是看季苒太孤苦伶仃,才让他回来的吧。
花十分钟收拾好心情,季意擦了擦眼睛,拿上信去敲沈刻的门。
沈刻打开门,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我在枕头下发现的。”季意说。
“?”沈刻接过信,并未先看,而是攥住了季意手腕,“你哭了?”
“没有。”
“你哭了。”这次是陈述句。
“……”季意恼羞成怒,“哭怎么了?我还不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