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山上都还没有一条开辟出来可以上去祭拜的路。
陆知知找了几次才找出一条路来,一点也不意外地说:“她一次都没来过。”
白霁:“你母亲很讨厌你父亲呢。”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结婚。”陆知知折了点树枝弯腰清理墓前丛生的杂草。
白霁在旁边顺手帮忙,“我很庆幸他们结婚了,不然怎么能遇到你。”
甚至他现在只是想想,也无法忍受从来没存在过她的世界。
清理完平台,陆知知点上两根蜡烛,将带上来的小零食摆好,祭拜过后点燃一堆纸元宝。
她看着升腾而起的烟雾,忽然开口问:“你奇怪的体质,可以看见我爸爸在这么吗?”
白霁眯眼望向墓碑,凝视片刻,微微一笑,“能看见。”
陆知知:“他现在好吗?”
他能看见的,只不过是一团残留下来的不甘和怨气,浸泡在烟雾里绕着墓碑扭曲燃烧,像乌鸦站立的枯树干。
那些东西勾住了陆知知的手指,贴着她的指腹摩挲着,并没有什么攻击欲。
“看起来是很想你呢。”白霁微笑说:“在摸你的手。”
陆知知微微一怔,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是吗?”
她一点也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白霁:“如果换成你母亲来,她估计会做几个晚上的噩梦。”
“她果然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陆知知站起身后退两步,目光看向他,“他会跟你说吗?我听你说她怀孕去过白家后,就一直觉得不对劲。”
白霁微微挑眉,“你真的相信我的话吗?”
“信啊。”陆知知说:“反正在你和时遇身上再扯的事情,我都已经学着接受了。”
白霁“嗯”了一声,上前一步,手往墓碑前的虚空中随意抓了一把。
一团陆知知看不清的黑色浓雾便从墓碑上被连根拔起,狐狸从他的身体里分裂而出,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吞掉了那团张牙舞爪的浓雾。
消化掉那点怨气的同时,白霁看见了部分曾经的过往。
他伫立墓前很久,直到陆知知上前提醒他该走了,他才缓缓回神,喃喃:“原来是这样。”
“什么?”
他微微一笑:“有机会,我让你亲眼看看。”
“好。”
县城里的夜晚允许放烟火,吃饭的热闹点上,门口火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胡淑兰忙前忙后的做了一大桌子菜,范河还假模假样的递给陆知知一个新年红包,“平常我们也没见过面,这是我的一点新年祝福。”
出去上了一天网的范萧也总算恢复了点正常,以为自己真是没睡好噩梦做的太逼真,现在正埋头吃肉恢复食欲。
年夜饭还算不错,气氛也和谐,就是饭后胡淑兰去厨房洗碗,接到了牌友的电话。
“来搓麻将啊淑兰,都快半个月没在麻将馆看到你了。”
她用肩膀和脑袋夹着手机,瞟了眼客厅里坐在一块的男女,洗着碗轻声说:“打什么打,现在没钱我才不去。”
“哎呀,你欠的那点钱我又不着急让你还,今天还少个搭子,大过年的讨个喜庆就玩点小钱,指不定你今晚上走运嬴个千把万块的,债轻轻松松不就还了一部分?”
对有重度赌瘾的人而言,牌友的三言两语就足够勾起心中的痒痒虫,胡淑兰思想斗争一直做到洗完了碗,最后还是失败了。
她把围裙挂好,擦擦手对着客厅里的人说:“我出去一趟,几个朋友叫我去串门玩一会,晚点我回来陪知知看春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