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拿了一只录音笔,还有另外一份电子报告,“我为了了解当年发生的事,走访了所有受害者的家庭,还向上级做了调查。”
录音笔里的内容,是那些受害者各自家人的说法,还有一些调查取证
负责管理狐狸村的人好几个都是优秀干部,清廉作风,在外面的风评很好,很早之前,狐狸村的村民还有不少经常拜访他们送礼合影。
光是合影照片都放上过报纸,被时遇做成电子版存入手机,拿给了陆知知看。
“我查到漳州高速公路原本是从狐狸村中间过的。”
时遇说:“现在这条路绕开了狐狸村没有通成,按当时的文件记载是因为村民对政府下达的征地款不满意,狮子大开口要的太高了,还出现了很多威胁行为。”
“村民带着汽油威胁他们自焚,差点杀死人,当地警局里还有当时的立案记录。”
陆知知:“你认为,这些村民原本就心思不正,加上他们得到了你口中那块藏着诅咒的石头,于是被影响了心智变本加厉。”
时遇点点头,沉声说:“这是不对的,谁会希望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就被断去一指活在这种危险的迷信制度下。”
“他们村庄目前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果园和树木。”
陆知知将网络上查到的情况用手机递给他看,“如果从那些年开始就心术不正,他们完全可以向那座怪异的石像祈求更多的东西,最实质性的就是金钱了,但这么多年过去,那里还是一副平静祥和的模样。”
“平静祥和?”
时遇说:“之前案子分散,现在我才逐一了解每年都有在那里失踪的背包客,你觉得那些人去哪了?”
他冷哼一声,“一切和邪教有关的事,都逃不开祭祀和杀人。”
陆知知沉默。
一方面她觉得证据摆在眼前无法反驳,另一方面,她觉得时遇追查白霁的事已经入魔了,她隐隐想事情并不像表面那样。
至少,在她见识过这些官场上的领导与上面巴结奉承,管理下面使劲剥削的模样,她不认为那些摆在历史记录里的资料就是百分百真实的。
时遇喝光了杯子里的苦涩咖啡,“你去过那座山,就没有看见过不对劲吗?我见过了,见过你坐在鬼火遍布的红轿子上,嫁给了一只狐狸,被它一口吞进了肚子。”
陆知知手里的蛋糕叉蓦然掉落到了地上。
银质的叉子接触瓷块地板制造噪音引来了服务员的动静,很快有人上来贴心的为她更换了一把新勺子。
见她如此意外,时遇的语气忽然变得激动,身子也倾斜过去凑近她,“你见过是不是!你也经历过是不是!”
陆知知不说话。
时遇有些生气,“你明明知道那究竟有多么危险吧!”
陆知知重新吃了几口小蛋糕,放下勺子,望向他,“可以收手吗?”
她的眼神是挣扎思索过后的平静,她的语气是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询问。
时遇身上的怒意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里,散去的同时,生出一股悲哀。
“你到底是怎么了?真的被影响了对吧。”
陆知知摇摇头,“我没有完全了解白霁,但也一定比你了解的多,其中的事情不只是表面那样子。”
“我不会放弃。”
时遇说:“这是我的职责,没人希望都市传说搞得城市人心惶惶,虽然局里用胡萍作为替罪鬼,但她不能抵消那些无辜死亡人的罪恶,这种不该存在,杀掉我母亲东西,就该消失。”
在时遇的童年里,他的母亲是个温柔可爱的人,因为他从未遭受过那样变态的毒打,享受了全部的母爱。
他无法释怀过去。
“更何况你也说了,他总是在我的脑子里叫嚣着痛苦,叫嚣着杀死他,真正的死亡才是他白霁的归宿吧!”
时遇站起身,拿出一支烟放进嘴里点燃,深吸了一口看着她,“不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砸碎那只狐狸石像,将石头拿出来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