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宫中,因无皇后,按常理此赏花宴应由太后操办。
然现今这位太后,不过是临危受命,有名无实,关键是皇帝傅润泽亦未予她半分实权。
傅楠战略作思忖,点头应道:“既如此,我回去与你皇婶商议一番,你且先设法应付那帮老臣。”
傅润泽眼珠一转,又试探着说道:“小皇叔,此次大臣们家中适龄之女,恐有不少欲进宫伴驾。我这又要料理前朝政务,又要制衡后宫纷争……你看,可否请你代劳几日朝政,也让我稍作歇息?”
言语之间,满是疲惫与无奈,似是这皇帝之位,于他而言,着实是个苦差。
傅楠战微微皱眉,沉吟道:“嗯,待我与你皇婶细细商讨之后,再做定夺。其实,你若有心,大可早日立后,诞下太子。待太子长成,悉心培育十余载,届时你便可安心退位,享那清闲之福了。”
傅楠战本欲提及十岁便可令太子批阅奏章,略加历练。后来又想到别祸害祖国的花朵了,便又将话咽下。
傅润泽闻言,似有所悟,又似疑惑更深,抬眸问道:“小皇叔,所言极是,我此前怎未曾思及于此?不对,当初扶持我上位,莫不是早有此等筹谋?”
傅楠战眼神微闪,心中暗忖,这傅润泽倒是愈发敏锐了。
当下不动声色,缓缓说道:“休要胡思乱想。若真如你所猜那般,我当初又何必费尽心力助你夺位?
直接让你三叔他们取而代之,我做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岂不甚好?
你想想,若你未能登上皇位,以他们的心性,岂会容你安然于世?
我所为者,皆是为你着想,你乃天命所归之帝王,莫要再作他念,乖乖顺应天命罢了。”
言毕,不待傅润泽再有回应,便转身匆匆离去。
傅楠战心下暗自思量,此刻先脱身要紧,这会忽悠住了,一会要是傅润泽这小子反应过来,自己可就走不了了。
他不得跟自己哭自己有多惨啊,还是赶紧跑吧,回去陪夫郎吃个晚饭,还能做做运动,多好。
这皇帝狗都不当,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天天还要受那些大臣挟制,自己是有病吗才想当皇帝。
傅楠战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没有这些任务,让自己带着老婆有钱有闲过一世啊!
傅楠战匆匆返回王府,踏入府门,不及歇缓,便径直朝着肖瑜白所在之处而去。
见得肖瑜白那清俊面容,傅楠战忙不迭地将让他准备宫中即将举办赏花宴之事告知于他。
肖瑜白一听,顿时面露难色,眼神中满是忐忑与不安,嗫嚅道:“这……我从未操办过此等宫宴,诸多繁节琐事皆一窍不通。夫君,我怕是难以胜任啊。”
他心下暗自思忖,这王府中的诸般事务,自己尚且还在摸索之中,如今竟要担起举办宫宴之重任,这可如何是好?
傅楠战见他这般模样,赶忙温言抚慰:“莫要担忧,宫中有经验老到的掌事姑姑会随你一同操持忙碌,你只需在宴会上留意,看看可有与你合得来之人就行。”
他深知肖瑜白生性纯善,怕其因这重担而心生压力,故而急急出言宽慰。
肖瑜白却仍满心疑惑,微微蹙着眉头道:“给陛下遴选妃嫔,我瞧着合不合得来又有何用?”
在他看来,这选妃之事,似与自己并无太多干系,实难理解其中深意。
傅楠战浅笑着,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他那挺直的鼻梁,耐心解释道:“现今皇室之中,仅我与子耀二人。他这后宫之人,往后与你相处之时怕是不会少。自然得寻些与你能和睦共处之人,不然若是有人蓄意与你作对,给你添些烦扰阻碍,那可如何是好?”
言罢,见肖瑜白依旧是那副懵懂迷糊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肖瑜白咬了咬下唇,仍是有些局促不安:“可倘若我所选之人不合陛下心意,又当如何?”
他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误了大事。
傅楠战微微摇头,神色镇定地说道:“不会的。陛下目前并无心仪的女子或小哥儿,此次先选一批进宫,不过是为了稳定朝堂局势。”
说罢,傅楠战又细细地为肖瑜白剖析起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各方势力的微妙平衡,诸多权谋利害、复杂关系。
直听得肖瑜白晕头转向,仿若置身云雾之中,然终究也约略明白了,这选秀之举,不过是权宜之计,意在安抚朝中大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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