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怜捧着热茶趴在窗口,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桃花,正值春日,一切都欣欣向荣,她发了一会呆,就看到走廊那边有个少女带着丫鬟走来,脸色焦急,来人正是虞念轻。
她倒是没想到虞念轻来的这么快,这几日她一直昏睡,偶尔醒来也不愿意见人,她方才打发步兰出去不久,虞念轻就来了,看来这院子里的脏东西还不少。
虞怜眼底尽是毫无遮掩的恨意,若不是还有顾虑,她真想现在手刃仇人。
“妹妹,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在这吹风呢?这要是又生病,老太太可是要心疼了?”虞念轻轻车熟路,径直走到虞怜旁边坐下,满脸的温柔可亲。
虞怜看着眼前的女子还是年少模样,以前的她哪里能想到,虞念轻现在就已经开始哄骗她了呢。
虞怜忍住满腔恨意,装作没听懂虞念轻语气里羡慕,缓了缓脸色笑道:“我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自然是疼爱我的,可惜我身子弱,不能时时侍奉在祖母身旁。”
虞怜一番滴水不漏的话是在讽刺虞念轻的出身呢,虞念轻虽然是虞怜的堂姐,到虞念轻的父亲虞城北是庶出子,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所出,那丫鬟生下孩子后就大出血离世了,
老太太被身边的丫鬟背叛本就膈应,奈何稚子无辜,又有老太爷的坚持,只能将虞城北养在身边。
而老太太也说了,她只有虞怜父亲虞山河一子,旁人不认,以后虞城北以及他的后代,只能称老太太。
“妹妹的孝心,老太太自然知道的。”虞念轻最讨厌别人提这件事来膈应她,这件事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是还没有脱奴籍的丫鬟的后代。
她这个妹妹可是京都城里出了名的没脑子和暴脾气,怎么受伤之后嘴巴这么利索了,看来定是有人从中挑拨了。
“所以姐姐找我何事?”虞怜看着虞念轻铁青的脸色,心里痛快极了,她以前傻,可不代表以后傻。
“你身体好不容易好转,方才母亲做了你最爱的栗子酥让我带过来,她说这几日府内事情冗杂,让我代她过来看看你。”
虞念轻转头示意旁边的小外套将提着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嘴角带笑,母亲最了解虞怜的性子,知道虞怜最好哄骗,一盘栗子酥而已,就能将虞怜哄得服服帖帖。
虞怜看到桌上的栗子酥,色泽金黄,因是刚出炉的还冒着热气,很是诱人。
然而她知道,这栗子酥比砒、霜还毒,她的好婶娘的用心可不是比砒、霜还毒么。
“我方才用了膳,如今不饿,先放一边去罢。”虞怜随意挥了挥手,然后便趴在窗口上把玩手中的茶杯。
虞念轻总觉得今日虞怜非常怪异,换做平时虞怜看到栗子酥一定会很开心,然后将所有栗子酥都吃光,还会让她从镇国公夫人留给虞怜的私库里挑选回礼。
她心里转了个弯,虞怜不吃,总有人会吃的,想到此处,虞念轻佯装无意问道:“栗子酥要趁热吃才对,我方才看到步兰出了院子,多嘴问了一句,听说妹妹是要去请两位兄长?妹妹若是吃不下,便让两位兄长吃罢。”
虞怜闻言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虞念轻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明明是院子内的眼线将消息递出去,偏偏要把锅甩给一个小丫头。
她用头发丝想都知道虞念轻和婶娘在栗子酥里动了手脚,她们想害她就算了,还将这个主意打到自家兄长身上。
不过提到自家的两位兄长,她记得前世虞念轻来看望她,提了一嘴说两位兄长买了零嘴要过来看望她,她那时说了句:谁愿意理那个傻子,凭白过来给我添堵。
那个时候兄长们就在门外,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就闯了进来,当着虞念轻的面吵起来,这件事不过一日便传遍了整个京都,还把老太太气得不轻。
想到这里,虞怜心里泛酸,以前的自己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算两位兄长和其他闺秀的兄长不一样,但总归是爱她的。
“栗子酥这东西府里常见,兄长日日都吃得,不必留给他们。”虞怜有意无意看了看窗外,看到墙角处闪过的白色衣袍,她知道是兄长来了。
“虽然两位兄长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但两位兄长好歹是妹妹的亲哥哥,妹妹对他们也别太苛刻了。”
虞念轻早就算好时间了,约摸这个时候,虞怜的两个傻子兄长也到了,她这时候只需要稍微刺、激一下虞怜就行了。
“这栗子酥吃久了也会腻的,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姐姐可还有事?我哥哥们快来了,你留下不方便呀。”虞怜懒得和虞念轻周旋说道,反正她们将她脾气差的事情传的满京都都是,自然是不必给虞念轻好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