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自臧凌霄刚进府就收到消息了,他本不想轻举妄动,然而听闻臧凌霄和虞怜孤男寡女要在书房中下棋,他不知为何就坐不住,以还书为借口便来了此处。
“表哥若是无事,也可一同下棋,左右不过是无趣打发时间罢了。”虞怜压根不打算询问臧凌霄的意见,他不请自来,那她也没必要给他脸面。
安时于欣然同意,然后接过虞怜手中的棋盘就进了书房内,
臧凌霄将虞怜和安时于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两人举止亲昵,话语之中都透着熟稔,他想起虞怜上次同他说的那番话,她说已有心上人。
这个心上人便是她的表哥么?臧凌霄眼底越发阴冷,看向安时于的目光也充满了敌意。
不待臧凌霄细想,虞怜和安时于就笑着一同走了进来,两人都着素色裙袍,瞧着极是般配,臧凌霄一身玄色长袍,显得格格不入。
虞怜给两人做了简短的介绍,臧凌霄自然是认识安时于,那个偶然之下救了他的少年
安时于对臧凌霄更是熟悉,臧凌霄十五岁到如今的一切消息,他都知晓。
然而两人也只是客套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言语,虞怜看着臧凌霄和安时于的神情,心里到底是疑惑,这为何两人瞧着不像是陌生人,像是仇人一般。
虞怜摆好棋盘,然后便坐在一旁,安时于和臧凌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便开始下棋了。
臧凌霄率先落了一子,安时于紧随其后,两人棋艺非凡,棋局之上杀得难解难分,虞怜棋技虽然不精,但是看着那刀光剑影的棋局,也是默默咽了咽口水。
“表妹,可否给我添些热茶?”安时于慢悠悠地吃掉臧凌霄一子,笑着看向虞怜,用折扇点了点自己的茶杯。
虞怜闻言便拿着茶壶给安时于添了茶水,然后轻笑道:“安表哥棋艺着实厉害,怜怜实在佩服。”
她自然是知道臧凌霄的棋艺高强,前世某一次臧凌霄喝醉之后,主动找她下棋,她棋艺极烂,被臧凌霄杀得片甲不留,最后还被臧凌霄那厮无情嘲笑了一番。
如今能遇到个臧凌霄同样棋技高超的对手,心底的敬佩油然而生,她看向安时于,眼底皆是敬佩之意。
臧凌霄敛目落了一子,然后看着空空的茶杯,又看了看虞怜手中的茶壶,心里升起期待,谁曾想虞怜对着安时于言笑晏晏,只是随意将茶壶放在矮几上,压根没注意到他。
虞怜并未注意到臧凌霄的眼神,就算是注意到,她也不想理会,前世她为了她倒了无数次茶水,这一世太子爷自己倒茶便是。
“太子殿下棋艺更胜一筹,我只不过是占了运气罢了。”安时于抿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道。
虞怜闻言笑了笑,也不说话,她自然知道臧凌霄棋艺不差,只是她不想夸就是了,左右和她无关。
安时于将虞怜的神态尽收眼底,他微微抬眸看了看臧凌霄,心底莫名涌出一股喜意,虞怜对他,和对太子到底是不同的。
这般想着,安时于拿起一子就要下到臧凌霄所设下的陷阱中去,一旁的虞怜急忙抬手阻止“表哥,这里不可。”
臧凌霄看着虞怜绵软细白的小手轻轻搭在安时于的手背上,眉眼瞬间染上寒意,心口有些钝痛,他飞快地转冻着玉扳指,薄唇未抿。
“哦?表妹帮我。”安时于笑的春风得意,将白子放在虞怜手中,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臧凌霄。
太子爷看着安时于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虞怜坐在安时于身侧,心里莫名一股烦躁,他突然意识到,他无法容忍虞怜对其他男子露出那般天真烂漫的笑。
虞怜低着头思索着棋局,并未看到棋局之外的眼神厮杀,她看着臧凌霄的在棋局上步满了密不漏风的陷阱,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然后随意挑了一处顺眼的地方落了一子。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将沉浸在思绪里的臧凌霄和安时于拉了出来,两人敛了眉目,看向虞怜落的那子。
“表妹,果然是深藏不露。”安时于看着那枚白子,笑着鼓了鼓掌,这也算是另辟新径了。
臧凌霄看着那白子,修长的手指虚敲了敲桌面,他倒是有些意外,虞怜会破了他的布局,他抬眼看向虞怜,就看到小姑娘支着下巴,眉眼轻蹙,看向棋盘。
虞怜从安时于一进来,就再也不给他眼神,好似除了他,这世间万物都能值得深究,他觉得肩膀留下的伤口,又隐隐作痛。
几人下了约摸半个时辰的棋子,然后老夫人就派人来催虞怜,说膳食已经备好,让虞怜领着臧凌霄和安时于前往。
“表哥,我方才忘了和你说,父亲回来了,等会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虞怜和安时于说说笑笑,完全将臧凌霄冷落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