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婴迈过门槛,转身关上院门,正要步行往皇城去时,看到门前停留的一辆马车,愣了一愣。
余和掀开车帘。
宋婴上前行礼:“秦王殿下。”
杨昪淡声道:“上车。”
宋婴一怔,随即应是。
杨昪看着宋婴上车坐好,马车开动起来,他问:“昨日你去找了曹侍中?”
宋婴道:“正是。”
他对太后与秦王的关系有所了解。当初秦王与太后娘娘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的时候,太后被秦王掳到宫外,颜慧还来找他商量对策。
因此他猜测,秦王现在之所以会出现在他家门口,就是与太后娘娘有关。
杨昪问:“说了什么?”
“这……”宋婴做出为难的表情。
他与曹相公聊的,都是些关于太后娘娘的旧事,还有一些不能被外人知道的话。
杨昪其实不是真的对他们的谈话内容感兴趣,他见宋婴不说,也就不再追问,而是问道:“你说的那些话,有用么?”
宋婴心中忐忑,并不确定。
如果曹相公油盐不进,今日仍然要坚持扳倒太后,那……那他就只能使出另一个计策了。
一个并不光彩,还会让他良心上受到谴责的计划。
杨昪见状,心中了然,他想了想,交代道:“朝会开始之前,你想办法再去试探一下,如果有异,就差人来告知本王。”
宋婴倾身应是。
……
郑嘉禾坐在高位,额上冒着冷汗,双眼有些迷离地望着被押送到大殿中央跪地的王太医。
她强忍着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坐正身体,维持着面上的端庄表情,不想被人看出一丝异样。
而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椅子扶手,指尖用力到泛白,以和自己身体上强烈的痛感对抗。
两年了。
从前有王太医在的时候,她还能好过些。自从王太医被她送离长安,她每个月都在和这种难忍的疼痛做抗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身心俱疲,她这次的症状,比以往还要更严重许多。
如今王太医回来了,却是带着能杀她的供状,被人关押着,狼狈地回来的。
如果她今天处理不好这件事,她也会很狼狈。
郑嘉禾在宽大的广袖下攥紧了手,迎着群臣的目光站起身,一步步走下玉阶。
“太后娘娘!救救臣!臣冤枉啊!”
王太医突然俯首抢地,嚎啕大哭。
郑嘉禾走到了他的面前,被王太医一把拽住了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