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刚刚王爷与朱大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哪怕是这样,王爷也要完成这幅画,还让他往宫中去吗?
余和在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视线不经意地一扫,却一下子愣在原地。
杨昪余光瞥见他动作,淡淡道:“怎么了?”
“王、王爷……”余和结结巴巴道,“今儿个您怎么画、画……”画全了啊。
这画上手执团扇,遮住半张芙蓉面,眼波流转,美目盈盈的娇俏少女,不是当今太后又是谁?
只不过是太后未曾出阁时的模样罢了。
余和被吓得心惊肉跳,这要是叫人看见,那还了得?
杨昪“唔”了一声,在少女的眉心花钿处勾了最后一笔,满意地把笔放下,不甚在意道:“慌什么。一会儿等墨干了,替本王收起来。”
余和强压下内心的翻江倒海,应道:“是。一会儿小的帮您收到里间那个大箱子里。”
他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能画这么多没有眼睛的美人图,那么大一个红漆箱子都要被装满了。
谁知杨昪却顿了一下,“不,挂起来吧。”
“……啊?”余和愕然张大嘴巴。
杨昪已经走到一旁净手,拿过干巾擦了擦手上水渍,眉头微皱:“还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
因先帝驾崩推迟到三月末的会试,在杨昪回京的第二日公布了考试结果。
次日新科进士们骑马游街,长安城百姓们再次聚集到大街上,摩肩擦踵,探着头想目睹一下状元郎、探花郎的风采。
茶馆之内,新科探花被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领上楼,进入一间包厢。
来请他的人看起来架势很大,非富即贵,他并不敢得罪。
历来放榜之后,想要拉拢新科进士们的权贵就数不胜数,于探花宋婴来说,他一个无甚出身的寒门子弟,没有任何力量与长安城的贵人们抗衡。
既然如此,便去一见。如果想要拉拢他的人可靠,那他就此依附,也未尝不可。
然而宋婴行礼之后抬头,竟看见了一身男装的贵族女子,眉眼明艳,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他。
宋婴悚然一惊,拱手道:“娘子莫怪,小生不知您是……小生这就告退。”
他有些慌乱地往后退,郑嘉禾蹙眉出声:“站住。”
宋婴踌躇地立在原地:“小生无意攀附,小生……”
郑嘉禾下巴微抬,问他:“为什么见我是个女子,你就要告退了呢?”
宋婴低着头,白净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他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道:“承蒙娘子厚爱,小生家中已有未婚妻……”
郑嘉禾疑惑挑眉:“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