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禾唇角的弧度便更大了些。他说的是“太后”,不是朝廷,这中间的意义很不一样。
“不过……”宋婴踌躇一下,道,“之前草民不知太后身份,有一事欺瞒太后,草民思索良久,还是要向您坦白。”
郑嘉禾:“什么?”
宋婴:“草民……草民家中并无未婚妻。”
郑嘉禾一愣,而后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
宋婴白白净净的脸再次涨红。
“我还以为是什么,”郑嘉禾往后靠了靠,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以为能瞒得住我么?宋卿,我要用你,怎么会不让人好好查你?”
她看中宋婴,自然不是只凭他的名次、或是相貌来的。她不仅了解他的身家背景,看过他的考卷,连他在客栈的一言一行,都有人专门记下了汇报给她。
当然,这只是为了确定宋婴是不是她想要的臣子。在决定把他收为己用之后,她的人就悄无声息地撤了回来。
宋婴汗颜。
郑嘉禾打量着宋婴,这个温润如玉,说话妥帖,进退有度,却偏偏容易脸红的探花郎,倒真是赏心悦目。
然而她眸光随意一扫,看见宋婴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桃树后隐约的身影,皱了皱眉:“那是谁?”
瞧着鬼鬼祟祟的。
立时有卫士过去,把那人领了过来。
赵湛冷汗涔涔,躬身行礼:“拜见太后娘娘……草民乃今年的新科进士赵湛,无意惊扰,实在是有事要寻宋兄。”
郑嘉禾对这人没印象,不过她该与宋婴说的都说完了,便直接点头,对宋婴道:“去吧。”
宋婴疑惑地看赵湛一眼,拱手应是。
赵湛没想到太后这么容易说话,一时受宠若惊,连忙道谢,方与宋婴一同告退离开了。
宋婴问:“赵兄有何要事?”
赵湛不答,只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然而他带着宋婴去了刚刚碰见秦王的小道上,却哪里还有秦王殿下的影子?
……
郑嘉禾回到暖阁。
不出意料地看见杨昪正坐在案前,手上端着一个酒杯,慢吞吞地品尝。
郑嘉禾鼻尖嗅到一丝酒香。那是刚刚她和宋婴坐在这里时,饮用的那种酒。
郑嘉禾停顿片刻,走了过去,在他对面跪坐下来。
“好喝吗?”她问,不等杨昪答,又笑着说,“此酒名为’子衿’,是去年秋天膳房新酿制的,初时觉得苦,等入喉之后再品,又会觉得香甜。我尝过一次,就喜欢上了。”
“子衿,你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