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巧兰迎上去,面上挂着亲和的笑:“阿姐回来了?提前也没个消息,要不然我就能让人帮着收拾一下,你从前住的那个院子,父亲从不让人动,一应布局摆设,还跟你走……你离开长安的时候一样呢。”
郑嫣颔首:“有劳弟妹。”
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邵煜,道:“这是我在外面收的学生,他在长安暂时没地方住,就先让他住我旁边的那个院子吧,等过段时间,我安顿好了,把他送去国子监。”
何巧兰一一应下,却忍不住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邵煜。
这少年看起来年纪还挺小的,估计跟自己的女儿郑婉差不多大。可到底是个男子,华阳县主就这样把他安置到她旁边的院子,也真是不避嫌。
邵煜察觉到何巧兰的目光,朝她看过去,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有些质朴、又有些憨厚的笑。
何巧兰连忙躲开目光。
她又道:“阿姐既然回来了,不如这两日在府中设宴,把长安城的夫人、娘子们都请过来,也好叫他们知道。”
她想得很简单,既然自己的丈夫不争气,不知道跟太后处好关系,那就她自己亲自来,同为女子,能说的话也多些。
谁知郑嫣却摇了摇头,笑道:“我正是想与弟妹交代,我回来的事,暂时还不打算让外人知晓。我已经见过嘉嘉了,等一会儿父亲回来再见见他,之后啊,你们就还假装府里没我这个人就行。”
何巧兰一懵,这又是为什么?
不过她深知不能多问的道理,于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
郑嫣回到长安,在郑家住下,虽然没有外人得知,但显然,郑源非常高兴,这几日,他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连在朝会上怼人的情况都少了。
惹得不明真相的大臣们都以为,丧妻十多年后宅清净的郑源,是不是又迎来了第二春。
朝会结束,郑嘉禾把郑源叫到偏殿说话。
“阿娘这几日在家中待得还习惯吧?”
郑源胡子一翘,气呼呼地:“她住了几十年!所有摆设我都没让人动,这还能不习惯?”
郑嘉禾莞尔:“那阿娘最近又忙什么呢?”
郑源道:“忙着把她那个学生送进国子监。我也是不明白了,明明她出个面,或者让我跟人说一声,就能达成的事,非要磋磨着她那个学生,让他去报名什么国子监开放给普通百姓的考试,考过了才能进。”
“阿娘大概是想考验他吧,”郑嘉禾回忆着当初在茶馆时母女二人说的话,“那个学生是她在回长安的路上收的,可能她想再通过考试确认一下他的水平。”
郑源皱了皱眉,喝口凉茶:“随她去吧!懒得管她那么多。”
郑嘉禾看着阿公面上嫌弃,眼神里却藏不住的爱护之意,忍不住有些想笑。
她说到正题:“阿公,过两天我要跟秦王一起去府中拜访。”
郑源一愣,放下杯盏,看向她微眯了眯眼:“你带他来府中做什么?”
郑嘉禾道:“上次在大街上碰见阿娘,他就在我身边,所以也知道了阿娘的事。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回府看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