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事昱儿昨日与臣弟说过了,平阳那边我会处理。”秦王点头附和。
“就这事?”文帝皱眉看着他的皇弟。
“嗯。就这事。不,还有一件小事,就是。。。。。。昱儿他今日,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
“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文帝急得差点跺脚:“朕不说话了,你说。”
“昱儿今日突然和我说,要去南谷修行。”
。。。。。。
“哈哈哈哈!”文帝仰头大笑,双肩颤抖不已:“你怎么看?”
“臣弟认为,昱儿天性洒脱不羁,那修行门派规矩众多,南谷更是其中最严厉的,恐怕以他的性子不太适合。”
“未必!”文帝一口否认:“他可有告诉你,为何突然要去南谷?”
“他没说,只说想去玩玩,兴许是一时冲动。”
“哈哈哈!”文帝又得意的笑了起来:“贤弟啊,枉你做了他十六年的爹,你还是不了解这小子的脾性啊!”
“陛下所言何意?”秦王摸不着头脑。
文帝笑而不答,只是盯着一脸疑惑秦王,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玩味的拍拍秦王的肩膀:“由他去吧!”
“陛下的意思是?”
文帝收起笑容:“朕准了!”
“。。。。。。”秦王圆脸上的肉惊抽了两下。
“唉,你还是不懂他。怎么,还要朕说第二遍?那小子要去南谷,让他去。”
你懂,就你懂!你懂他干嘛不自己养,如今连一个礼部尚书都低看他。这些话南宫静自然说不出口:“臣弟。。。。。。领旨。”
“慢着!”文帝喊住秦王,沉思片刻:“终究是皇子,若参加南谷那些脑仁疼的入门筛考,万一没入选,岂不是丢你我的老脸!这样,你带朕手谕,去一趟神院。”
让文帝脑仁疼的南谷入门考试,并非浪得虚名。
四大宗派皆是如此,入门很难,尤其以南谷更甚,南谷毗邻康都京城,世家子弟自不会舍近求远。蜂拥之下,近水楼台必然水涨船高。
先不说那三年的外修弟子拜师费数目惊人,光是挑选弟子规矩,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了:就说内修弟子,四大宗派共二十八宿位,宿位长老下又分别有人数不等的宿位弟子,皆严格按星宿数目对应,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用他们的话说,咱可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举头可见,多大的荣光!
自称天空之星的南谷五十九名宿位弟子下面,还有那些等着哪颗星灭了,随时替补上位的内修弟子们,能入门内修可不容易,那可真是命:生辰八字需火时,持火系灵根,姓氏属火。
以上三项,少一样都不行,有这个宿命,不论贵贱出生,不花一分银钱,立即纳入内修。
满足不了这些条件,又想跻身门下的,只能做外修弟子,奉上高额的拜师费,对那些宿命弟子们奉上爱的供养,学制三年期满各自回家。
能在四宗修习,哪怕是外修,都已是莫大的荣耀,再说这四宗也并非花架子,皆是千古传承博大精深之地。经过名师指点后无论是舞刀弄剑,或是奇门遁甲,制符下咒,驱邪除祟等技能都不在话下。
更何况许多世家公子的目的不在于此,许多只为了个名头。
回到我们那位手持圣谕、精神恍惚的秦王殿下身上。
本以为南宫昱只是头脑发热,也没当回事,可经不起他软磨硬泡,便以奏请皇帝恩准为由,进宫面圣。
自己已将此事极力掩在那李焕然的事件中,本以为他的皇兄只会当一句笑话听了去,并不会首肯。他是当笑话听了,还笑得花枝乱颤,乐不可支。笑完过后本以为就算了,他还当了真,准了奏,附加圣旨一道将此事来个板上钉钉,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秦王南宫静忍不住打开手谕,看完差点叫出声来,眼里有些微微泛泪。
过分了!就算再怎么避讳,寄养在王府已经足够疏离,十六年不闻不问也就罢了,何必要将他远推几百里之外,受那清修之苦啊!
手谕里说得明明白白:皇子南宫昱天资卓绝,身份贵重,隐秘身份后由神院亲自推荐入南谷,承宗主座下亲传修行。
南宫昱的宿命做不了内修,却不是外修,外修还有三年可盼。宗主亲传,何年何月才得归家啊!
南宫静的心里千回百转,跌宕在与那南宫昱十六年的父子回忆中难以自拔,出得宫门爬上马车,驶向神院,脑子回荡的尽是陈年旧事。
旁人只道南宫世子桀骜不驯,霸道张狂。可对于南宫静来说,从那个哭声凄惨嘹亮的襁褓婴儿递到他手上开始,他看着南宫昱从牙牙学语到摇摇学步,从龆年到束发,出落得英姿飒爽,俊逸挺拔。眉眼之间虽像极了他的父皇,可在他心里,那个从小到大,声声唤他“父王”的阳光少年,就是自己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