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宫昱抿了一口酒:“我们明早进谷。”
“那可要早些。”南光有些担忧:“公子虽掩了身份,可我觉得那车拜礼实在惹眼,咱们还是低调点。”
“有道理!那就早些。我先去睡了,明早记得叫我。”南宫昱抹抹嘴,抬步出了房间。
然而南宫昱辗转了一夜无法入眠,此来南谷对他而言,并非要求什么仙问什么道,而是,寻人。寻那个叫他滚开的人,若是那日他下了马车,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清楚打个明白也就罢了,他南宫昱绝不纠结。可躲在车里装什么清高,玩什么神秘!想起来就气,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天刚微亮,南宫昱便把南光从睡梦中抓了起来,催促着套车上马,往南谷而去。
一路上虽是山道,可南谷富庶,修路搭桥毫不吝啬,道路很是宽阔平坦。
进山便是一座高立的牌坊,大大几个字“朱雀南谷”提醒着来客所处地境。牌坊上两只精雕细刻的红色朱雀石像栩栩如生,在清晨阳光下展翅欲飞。
入了牌门,道路豁然开阔一倍,两旁林立着高耸的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站立着一只石雀。
踏马走过时,见第一根柱子上刻着:天之四灵,以正四方,朱雀涅槃,南谷成殇。。。。。。
数步之外,另一根柱子上又刻着:善待苍生,敬畏万物,天地有灵,时空有序。。。。。。
南宫昱脑仁一疼,打马快步前行,嘴里哼了一声:造作!
这石柱上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刻了多少南谷的光辉宗史,处处彰显着名门大派的姿态。
一路数过去,少说也有上百根,你说这些修真之人,咋那么不低调呢?不是该清心寡欲吗?就算皇家,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
南宫昱停在一处开阔之地许久,身后南光的坐骑蹄声方至。
“公子,你看到没,刚才那些石柱上,刻的全是南谷宗史宗训啊!我估计,入门考试一定会考这些!”
“关我何事!”
“哦,对。这是。。。。。。”南光毫不掩饰自己的大惊小怪,望着前面的平台:“朱雀台吗!可比我想象中大多了,公子,你说这里能容纳多少人?”
朱雀台上其实是一个广阔的圆形场地,中央用红色石头铺就了朱雀图腾,四周设有几层看台,能在这山谷中开辟出这么一大块平地,其实很不容易,历经数代南谷朱雀门生,才得以修建完成,每一代宗主,都会稍作一些完善和扩张,时至今日,才有了南宫昱眼中的浮夸模样。
“走吧!”南宫昱催促道:“叫车夫快点!”
与外面的康庄大道不同的是,这路旁再无那些浮夸的石柱,就像个普通山林里的小路,往南谷深处越走,路却越来越窄,直到只够一辆马车通过了。
蜿蜒曲折的小路夹在两旁红色的峭峰之间,抬头可见峭壁高悬,通红的山石如同被火灼烧过一般。
山涧清澈,树木茂盛,远处的峭壁自上而下挂着一条飞瀑,红白相间分外夺目,瀑布下面隐隐见到是一片竹林。
“好地方!”南宫昱忍不住叫道,这才像个世外的样子嘛!
道路尽头的山门前,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少年候在那里,见了南宫昱,上前搭手行礼:“请公子出示拜帖。”
南宫昱自怀里掏出神院为他准备的帖子递上去,少年细心看了后,又打量了一下后面的马车,轻声道:“南公子请随我来。”
随着离那南谷主殿越来越近,南宫昱心里却打起了鼓:若是一会见到的南谷宗主,正是那车中之人,然后自己还做了他的亲传弟子。怎么想怎么不对啊!万一被他拿捏住,岂不是狼入虎口,自讨苦吃?
南宫昱背心有些发凉,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豁出去了。
南宫昱交接了拜礼,打发了车夫离去后,在那写着“赤炎殿”的厅中,等着他的宗主师父接见。
茶水换了三泡,半个时辰过去了,不见那宗主的身影。
后来连侯在旁边小道童都有些不过意了:“已经禀告宗主了,两位请稍候,顷刻便到,公子再喝点茶。”
感情这南谷的顷刻是这么久的!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南宫昱心里盘算得厉害,努力回想那个声音,希望一会能辨认出来,每想起一次,心里就难受一次。“滚开!”“滚开!”。。。。。。脸色越发难看了。
而一旁的南光却另有所想:此举莫不是宗主对世子的考验吧!
南宫昱性子里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急躁,是不是这位宗师故意为之,磨他家主子的炸毛脾性呢!心里暗暗觉得不愧是南谷宗主,见徒弟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
就在厅里三人各怀心思时,一个轻快的声音进了屋:“徒弟,师父来晚了,对不住啊!你说你来这么早干嘛啊!。。。。。。哪位是南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