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侄媳就不客气了,多谢叔母。”
小周氏笑讽了一句:“二弟妹真是个和善人,见什么都好。”
见什么都想要,给你茶你就要啊,真是半点不客气!
“倒也不是,我见蝗虫就不好。且椒园是贡品,贡品岂有不好的?得亏二叔母是个疼爱小辈的长辈,我才能品上好茶。若是换了旁人,我可没这个口福,谢二叔母赐。”
你还真是不知所谓,眼光高过了皇家。
再说,长者赐不可辞。
蝗虫似的蹦个没完,惹人厌的很。
小周氏恍然察觉到话里的失误:“我是赞二弟妹眼光好,不是质疑椒园。难怪都传二弟妹性急,果真如此。”
柳拂月心想,你要是笑容和言语能保持一致,我还能相信你是称赞我。可你那讥讽的笑,几十丈外都能瞧见。
这后头一句,又是在跳,不就是在说她还没听不清旁人的话,就拐弯子说人么。
“大嫂只闻我性急,没闻我是属炮竹的么?若不小心,可能会炸断自己的手掌。”
小周氏听出了凶意,一时语塞。
周氏这才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俩像个孩子似的,都是一家人,怎还越说越不对味了?老二媳妇,我找你来是有正事。”
柳拂月当即也不再理小周氏。
“二叔母请说。”
“说起来我管国公府也有十来年了。老夫人和梁氏(楚元坤继室)接连去世,府上乱成一锅粥。孟氏又是姨娘,国公爷这才把后宅给我管。如今国公府终于有了正儿八经的主母,我再把持着后宅就不合适了。这些是我们府库钥匙,往后国公府的琐事就交给你了。”
管这么多年,一下子交出去,周氏内心不甘不舍。
可也确实不能再掌管了。
所以她希望柳拂月能主动拒绝。
周氏又说:“咱们国公府家大业大,当家主母管的远不止后宅这一亩三分地。京都附近的铺子、田地的管理、盈利。外地的产业,虽有大官事在管,可你也需要知晓一年四季的收成、成本,若是一概不知,恐被恶怒欺了去。
再者,你在伯府住过,知晓我们来往的都是哪些人家。各家红白喜事,喜好随份,不可有半点差池。得罪人是小,丢了楚家的脸是大。
还有一件,老三(楚暄)的婚事也要筹办了。晴儿年岁也不算小,论理她的亲事要梁氏或者你父亲出面,可你父亲长年不在外交际,哪有什么好人选?你是她亲嫂子,长嫂如母,她的亲事你要早作打算。”
柳拂月认真听她说完。
随后起身:“侄媳听二叔母的,定会好好管理国公府,好好为妹妹选一门亲事。二叔母也说咱们家大业大,侄媳恐一时半会理不清府中诸事,再乱了国公府丢了楚家的脸面。是以,还求二叔母把金嬷嬷借我几日。”
周氏忽而胸膛起伏有点大。
她说了那么多,是希望柳拂月因此顾虑重重,或被吓退,或是不愿理会庶出小叔子、小姑子的亲事,暂时推了管家之事。
世子夫人主动推的,外人就说不到她身上了。
可不是希望借人给她,帮助她管好家。
周氏犹豫片刻,推了:“可是不巧,金嬷嬷今早来回禀,家中有事,要回去料理。”
“那贾嬷嬷呢?”柳拂月紧接着道一句:“若是贾嬷嬷也无空,就算了。我再去求祖父,借他身边的老田,想来他对府中诸事也十分清楚。”
周氏手一顿,总算明白国公爷为何为最爱的孙儿娶这么一个媳妇进来了。
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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