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他乡嘛。”
“对。”褚明渊点头,他看向奕琰,目光柔和,“但是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没有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了,我一点都不害怕。”
奕琰噗嗤一声笑了,她拍了拍褚明渊的肩膀:“矫情。”
“是真的,有你在身边真好。”褚明渊说。
奕琰垂下眼帘,那肯定好呀,因为她会一直陪着他嘛,就像从以前到现在,他们总是在一起,一路同行,不分彼此。
“我们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的,你再也不用感到害怕了。”奕琰握住他的手。
褚明渊笑了,他紧紧握住奕琰的手,实现飘向远方的天幕,他看到候机楼的玻璃幕墙里形形色色的异国旅客,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病房里惨白的墙壁,永远不知道疲倦的仪器电子音,还有鼻子里永不散去的消毒水味,他独自坐在病房的床上,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孩子们在游乐园里踢足球,嘻笑打闹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听不真切。
冰冷死板的白大褂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虚幻得就像梦境,奇怪的英文在耳畔响起,叽里咕噜,像是恶魔低语。
“先天性心脏病,常年需要用药,嗯,就算是手术也很难治愈,当然当然,我们是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我毕业于哈佛大学。”
“准备好心脏搭桥……是的,右心房的血管有堵塞的危险,血管壁要比正常人更加硬,管腔通道更加窄小。”
“注意抗生素的用量,检测出来他对青霉素过敏,还有刚才说的心脏问题,不仅仅是心血管堵塞,你看这个ct,在胸腔这一块有阴影,我们怀疑是并发的胸腔积水……”
“他……这里好像不太正常,是轻微的自闭症吗?遗传病?哦……是的,我知道了……”
“他一直盯着那面墙干什么?墙上有什么吗?他说有窗户?别开玩笑了,这里是褚家的疗养院,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子打闹的声音……”
“当然,十岁前还是有治愈的几率,不过相当微小,就算治愈了也需要常年服药。”
“我们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治好他……您说不惜一切代价?什么方法都可以吗?”
刚才还闹哄哄的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白大褂转向了病床上瘦弱的小男孩,他们的脸看不清楚,只能看到苍白的脸和黑洞洞的眼睛。
一个高壮的白人医生开口,翡翠绿的眼眸中闪着无机质的冷光:“我这里有一种新型药物,可以舒缓血管压力,但是没有进行过临床试验,在初步动物实验中,实验组的小白鼠出现了半永久的视力损伤,不过您放心,后期会缓慢恢复,只是在用药的几年内会药物性失明,说是失明也不准确,只是变相近视,停药后会回归正常。”
“是,它不是影响晶状体或者视网膜,它影响的是大脑皮层。”
“您确定使用吗?”
那些穿着雪白衣裳的天使逼近,将他包围起来,他惊恐地睁大眼睛,从人群的缝隙中向站在门口的一行人伸出手,大声地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