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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王世充勃然大怒！

他令散手（武士）押住自己的两个儿子，把脸露给他，哐哐猛扇他们的脸，一连几十次，将两个儿子打得满嘴流血。你们还要不要点脸？王世充的确是愤怒了，未来朝廷终归还是你们的舞台，你们现在就这幅德性，未来不得好死！抽完他们，王世充的手都麻了，但是，他怒气还没有消除。为了能让两个孩子记住自己的话，王世充让人抬着他俩去东上阁，给他们每人几十大板。他的这一举动，让丘怀义和郭士衡惊悚不已，可令人疑惑的是，王世充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惩罚。这个丘怀义，不知大家有没有印象。

还记得李密逃亡的时候，揭发丘君明而致其死亡的那个孩子么？

他，就是丘怀义，猫了个咪的。

王世充不过问这两个人，在我看来，是在大义灭亲。还有一点，他在努力克制自己，其实他一直都很狡猾。在民间听讼，接收奏章的时候，上万的本子从下面传来，王世充自己一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但是，即便是增加人手，也还是不够。百司的同志们每天的任务就是看奏章，开会，讨论，决策，下命令，有的时候还无所适从，更让人崩溃的是王世充一如既往的。官员们都很怨恨，但不好说，也不能说。王世充办了几天案，没日没夜地劳作，终于撑不住了。干脆，什么地方也不去，还是呆在宫里舒坦。

【重复是记忆之母】

重复是记忆之母，却不是效率之母。

王世充处理事情的时候就很重复很重复，也难怪程咬金也恶心他这一点。哔哔来哔哔去，愣是找不到关键点的人，是难成大事的。御史大夫苏良劝谏王世充说：&ldo;陛下说话太多却没有领要，您把看法说出来就完了，别自己给自己设置障碍再叽里咕噜地去解释。&rdo;如果王世充昏暴的话，他会愤怒一场，怪罪苏良，或者干脆把这个不会说话的家伙给杀了。可是，王世充听完苏良的话，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久，他没有怪罪苏良。他在反省自己，可是，反省错误容易，改正性格困难。王世充的重复是他喜欢算计细节的结果，并不是故意而为之的。御史无奈，司马无奈，我也很无奈。

相比之下，李渊就十分善于总结。

王世充攻打伊州的时候，碰到了一位非常固执的唐朝守将。这个守将之前提过，名叫张善相，李密的旧属。王世充亲自带兵打垮了伊州，这不能怪张善相窝囊，因为敌我力量悬殊实在是太大；也不能怪李渊派来的援军行动缓慢，因为李渊压根儿就没派人去救。在李渊心目中，张善相是李密的铁哥们儿兼旧将，死了更好。然而李渊错了，当伊州城内断粮，将士饿了好几天，张善相对他的手下说，你们赶紧把我的头砍下来送给王世充，你们就有救了。他的部下宁可饿死，也不愿意做这种事。到最后，全线崩溃，张善相被扭送到王世充面前。

王世充俯视25°地面看着被士卒硬按在地上的张善相。

张善相破口大骂王世充，直到把王世充这位为了打造自己明君形象而历练容忍度的帝王给惹毛。张善相被杀，得知这一消息，李渊感叹道：&ldo;我对不起张善相，张善相却没有对不起我啊！&rdo;于是，让张善相儿子袭封襄城郡公。

王世充有那么可恨吗？让张善相到死都骂不绝口。

有。

王世充勤劳上让人无话可说，处理政务属于庸者，还都能让人接受。可王世充有个一致命的弱点，正如秦叔宝和程咬金所言，谎话连篇，狡猾多诈。农历的五月中旬，东都有位名叫裴行俨（嗯，就是他）的大臣就想杀掉王世充，复事皇泰主。由于保密工作做的不好，被王世充知道了。王世充将那群造反的杀头，平息了这场叛乱。按说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可偏偏王世充的儿子王世恽同志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皇泰主在一天，他们复辟的心就不会死。

对啊！只要他还活着，别人把我杀了再拥立他的想法就不会绝！

王世充一琢磨，决定给杨侗喝毒酒。

执行者：哥哥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侄子王仁则；家奴梁百年。

皇泰主见到这两个人捧着好看的瓶子，知道这是来下药了。就问梁百年说：&ldo;我要跟王先生谈话，我想我的罪过不至于死吧！&rdo;梁百年想要去请王世充，王仁则表示同意，等请示完了再毒死他也不迟。梁百年跑去见王世充，却被王世恽挡在了门口。&ldo;想干什么去？&rdo;&ldo;去请陛下……&rdo;&ldo;不行。&rdo;梁百年跑回去，杨侗说自己跟老婆的感情非常深，要求见自己的老婆最后一面。王仁则表示自己做不了主，要去请示王世充，梁百年再次跑向王世充办公地点，又被王世恽拦住。&ldo;想去干什么？&rdo;&ldo;皇泰主要见太后最后一面，让我……&rdo;&ldo;不行。&rdo;

什么愿望都满足不了，即便你是个将死之人。

皇泰主此时心情异常平静，他最后一次烧香拜佛，说：&ldo;愿自今已往，不复生帝王家！&rdo;孤家寡人，何其凄凉，即便是杨侗这样的仁厚之主。喝罢毒酒，等待死亡。等了很久……竟然没死。估计是药剂比例搭配不好，一壶毒酒下去，竟然没死人。王仁则看着一息尚存在努力睁眼看世界的杨侗，彷佛是要跳尸，便赶紧找来一条布帛，将杨侗的脖子死死勒住，把他给憋死了。王世充听说杨侗死了，叹息一下，双手合十道，愿你在我心中做王，无量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