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富贵难得和朱松达成&ldo;统一战线&rdo;,他立时接口道:&ldo;是啊,大哥!咱们和他们争的,不就是一口气吗?如今对方先泄气了,咱们也有了后路,就没有必要紧咬着不放了嘛!再说,我一想起那小娘子那眼神,就觉得心里堵得慌!&rdo;
曹端道:&ldo;原来如此!看来,这什么争气不争气的都是借口吧,最后一句才是正经!你们两个啊,怎么能这样见了异性没了人性呢?那小娘子虽然是不错,可你们也不能因此没有了立场,没有了是非啊!&rdo;
他&ldo;痛心疾首&rdo;地痛斥了二人一番,最后才说道:&ldo;好吧,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可要注意了:一定要继续发扬怜香惜玉地优良传统!&rdo;
朱马二人听得曹端暴风雨一般的责问,本来已经有些暗暗责怪自己立场不够坚定了,不想此人竟忽又支持自己的建议,明摆着既要装清高,又要小娘子,真是太无耻了。不过,既然作为小弟,二人也不得不将这死老鼠一口吞下,反而堆出笑脸,连连歌功颂德。
酒足饭饱之后,朱马二人起身告辞,曹端也不留客,他只是挥挥手,懒洋洋道声&ldo;好吧&rdo;,便坐在那里看着二人自行走了出去。他知道这二人各有自己的事情,也到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就拿朱松来说吧,他家教其实还是很严厉的,特别是在他去年秋闱中举之后,他父亲更是时常考问功课,在家中请了专门的西席对他进行&ldo;天涯是教育&rdo;。所以,他能够偶尔跑出来和大家厮混,抽空还要去清风巷慰藉下那里的&ldo;好朋友&rdo;也算是能耐不差了。因此,这一次去东山,朱松是很难有机会上去一次了,毕竟,谁也没有见过鸭子穿过大半个县城前往一座茶山上蹴鞠嘛。他也正好趁机好好用功,毕竟离春闱已经剩下不到两个月时间了。
而马富贵家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家和曹端家差不多,也是一方富绅。不过,&ldo;绅&rdo;则&ldo;绅&rdo;矣,从家主到下边,却没有一个识得几个字的,相较之下,马富贵能坚持念完将近三年的私塾已是他们家的&ldo;高级知识分子&rdo;了,这样的家族倒也实在是罕见。他们家的家主虽捐了一个堂堂员外郎,却连这官是做什么的也毫不知悉。正因为门风如此,马富贵才能如今日这般了无羁绊。因此,这次曹端去东山,他肯定是会跟着去的。
曹端正想得出神,却听见旁边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叫唤,却是自己的随使小厮云东。他看了看天,才知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便听云东说道:&ldo;启禀爷,安人方才命人传话说,爷的随身物事让爷自己准备,明日早上也不用去&lso;花楼&rso;辞行了,吃了早饭自行去东山便是,不要巴巴的跑去坏她老人家的禅心!&rdo;
曹端听得暗暗称奇,暗忖:&ldo;母亲看来这次真是铁了心要磨练我啊,就是准备随身衣物这些琐碎小事都让我自办,真是太反常了!&rdo;
他想到这里,打定主意要给他母亲一份&ldo;惊异&rdo;来回报她给自己的&ldo;惊诧&rdo;。于是,他也不多话,便来到自己的庭院,自己整理了一些随使物事,命小厮装上车去。
一日无话,次日早上,曹端便按照孙老安人的吩咐,吃过早餐之后,便准备出门。就在此时,忽见马富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笑道:&ldo;好在没有来晚,否则便苦了我这一双脚了,还要徒步去东山!&rdo;
说着,他又说道:&ldo;大哥,我们的举人老爷去不了了,他刚才命他的小厮传话给我说,他父亲对他在外面惹了吴家的事情十分震怒,禁了他的足呢!哈哈!&rdo;
曹端闻言,扬起马鞭在他的背上抽了一把,说道:&ldo;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兄弟被禁足你不哭反笑,成何体统?罚你徒步跟着车走!&rdo;
马富贵闻言,立时哭丧着脸说道:&ldo;冤枉啊,大哥!我怎么没哭,我是真的哭了!&rdo;
曹端&ldo;哈哈&rdo;笑道:&ldo;既然哭了,便饶你一次,上车来吧!记得下次若哭,一定要声情并茂,绝不可象你现在这样毫无感情!&rdo;
马富贵一边爬上车,一边问道:&ldo;那该怎么哭?&rdo;
曹端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嘴里发出&ldo;忧郁&rdo;的声调:&ldo;朱解元,你回来,你快回来啊!朱解元‐‐&rdo;
马富贵听得这恐怖的&ldo;哭声&rdo;,心里一个激灵,差点又从车上掉了下去。
当下,云东一扬马鞭,马车便驶出了曹家,直向东边而去。一开始,马车经过西城闹市区的时候,行驶还算缓慢,进入东城,道上人烟渐渐少了下来。于是,曹端便贼兮兮地看着马富贵向云东道:&ldo;我来驾车,你到后边去吧,那天听说有人经常去金粉楼抽人家屁股,让我也试试理直气壮地抽人家屁股的滋味!&rdo;
云东便停下马来,将马鞭递给了曹端。曹端伸手接过,便在马屁股上狠狠来了一记,那马吃痛之下,立时扬起四蹄,急急向前奔去。
经过一个拐角,忽见前面一男一女正迎面而来。那男人见马车驶来,正要闪避,那女子抬眼看见车上之人,竟然忘记了闪避,反喊叫着向车上挥手!
第16章和解
这一下变出突然,那同行的男子显然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自身虽然已经避开,但要拉开那少女已是不及。而曹端想要勒住缰绳,也是完全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