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端汗了一下,暗忖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人说&ldo;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rdo;,难道是进京来了之后,基因变异了不成?
朱松被这话噎得呼吸再次沉重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忽地挺挺地站了起来,道:&ldo;谁说我不能坚持了,我朱三说过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岂会轻易收回?你等着看好了,待过些日子,你三爷我学会了那个死秃驴的招数,保管收拾得你永垂不举,看你还敢不敢&lso;叫嚣乎东西&rso;!&rdo;说着,他对云东做了一个鬼脸。
云东凌然不惧,争锋相对地做了一个&ldo;鄙视&rdo;的手势,惹得曹端一阵大笑。笑过之后,曹端又向朱松问道:&ldo;你说的那个&lso;秃驴&rso;是什么人啊?就是武大哥的那个好友吗?&rdo;
朱松撇撇嘴,恨恨地说道:&ldo;可不是?本以为他看在武大‐‐武大那小子的面上,还能留我三分面子,没有想到这秃驴着实棘手,光是一个马步便让我蹲了一个时辰,后来又授什么起手式,我骨头本就被那一个时辰的马步蹲得散了架了,哪里还有力气练什么起手式,便说了几句,不想便被那贼秃一阵‐‐&rdo;
曹端忍住笑,道:&ldo;武大哥没有在吗?那和‐‐贼秃这般消遣你,他怎么不出来劝解一番啊?&rdo;
朱松摇摇头,说道:&ldo;别提了,上午我过去的时候,还和武大郎这小子议论了一番经义诗词来着,不想吃了午饭,他便借口说有事出去了,就留下我和那个贼秃在那里,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rdo;
曹端暗忖:&ldo;这武大‐‐武大郎?等等,他不是说他是什么山东清河县人氏吗?那岂不是和《水浒》上的&lso;炊饼大王&rso;武大是一个地方人吗?那可真是巧了!按说武大和武松兄弟俩应该就是差不多这个时代人啊,看来我应该找机会向他打听打听,打虎英雄武松可是我一直就非常崇敬的人物呢!不过,这武大脑筋可比《水浒》里面那位灵活多了,知道&lso;贼秃&rso;要消遣朱三,便找了个借口避开了,有趣,真是有趣!&rdo;
他忽又想起一事,忙又问道:&ldo;你们两人不是在相国寺吗?听说那里香火鼎盛,香客往来如织,怎么你受了这么大一阵子罪,竟会没有一个人来劝解呢?&rdo;
朱松道:&ldo;哎,偏偏这贼秃并不是本寺的僧人,而是一个游方僧人,寺中长老命他看管后山的一片菜园子。大哥,你想啊,那么大一片菜园子,空空落落的,就他一个人在看管,看他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淫僧,不拿我消遣可拿谁消遣啊?&rdo;
曹端听得说看菜园子,忽地福至心灵,道:&ldo;你说的那个&lso;贼秃&rso;是不是特别好酒,言必称&lso;洒家&rso;,唤作&lso;花和尚&rso;的?&rdo;
朱松瞪大眼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曹端,好像他脸上长着花一般。
第42章王官人
武植的那位什么好友竟然是花和尚鲁智深,这个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怪不得朱松弄成这幅样子,想想《水浒》里面花和尚是如何消遣寺中的僧侣以及偷菜的无赖的,相较之下,朱松只是累得全身酸软而已,却并未伤筋动骨,那花和尚已是怀了十二分的菩萨心肠了。
曹端笑笑,对于朱松和云东的疑问来个置之不理,将朱松扶进了屋子。他心下却在盘算着是该找机会去见见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还是以后老远见着了该绕道走呢,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次日早上,见着云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全身酸痛的朱松还是一咬牙,出门向相国寺而去了。曹端和云东二人却好整以暇地等到日出时分,才悠悠地向小甜水巷而去。
由于昨天发生的事情,这次曹端倒也没有沿途&ldo;观山玩水&rdo;,沿着早已问好的路途向目的地而去。经过南门大街的时候,曹端赫然看见相国寺近在眼前,心底不由再次生出进去探看一番的冲动,他回头看见云东满脸期盼的样子,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准是想着去看看朱松吃瘪的样子,不由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转身向小甜水巷而去。
迎春酒楼,这个名字着实透着俗气,但若让曹端改个别致一些的名字,他一时倒也想不起来。酒楼的位置很不错,在小甜水巷正街的中心地带。按说这样的地理位置,在整个大宋朝都是绝无仅有,这里的大多数大型酒楼都应该是年入几十万贯甚至上百万贯的,自家的迎春酒家怎么会偏偏还亏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曹端步入了酒楼。
此时正是早餐时间,所谓&ldo;稍饮卯前酒,莫吃申后饭&rdo;,士大夫都喜欢此时聚在一起饮上一点小酒,谈论谈论新闻,白话白话天南地北;有的独行客也愿意此时坐下来点上一壶小酒,一边自饮自酌,一边今日要完成的工作;当然更多的是带上自己的&ldo;小蜜&rdo;来风花雪月的‐‐毕竟,这里就是小甜水巷嘛!因此,就楼内此时生意还是不错,宾客来往倒也稠密。
一个酒保看见了曹端主仆二人,连忙迎了上来,道:&ldo;客官面生的紧,第一次来吧?楼上还是楼下?&rdo;
曹端见这酒保将自己认作是客人,倒不急着表明身份了,便故意大刺刺地说道:&ldo;嗯,是第一次来。楼上怎么说,楼下又怎么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