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东听得&ldo;扑哧&rdo;一笑,心下紧张之气顿时便化为乌有了。曹端也是暗暗好笑,这世上骂人最恶毒的也就是&ldo;乌龟王八蛋&rdo;之类,此人对此竟然毫不介怀,反以此自我解嘲,当真是有趣得紧。
过了一会,曹端所点的食物便送了上来。王官人端起伸手为曹端和云东二人倒上椒茶,道:&ldo;小哥你有眼力啊,这椒茶乃是迎春酒楼的一绝啊。若说这里的酒菜在小甜水巷乃是中上水平,那么这椒茶便是绝对的首屈一指。而迎春楼的诸品椒茶之中,又属你们所点的桂花茶为第一,幽香扑鼻,苦中带甜,可谓一时极品。来,为了小哥方才那首妙诗,为了醇美无双的桂花茶,咱们先浮上一白!&rdo;
曹端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果然香味沁人,心下暗道自家不愧是以茶叶起家的,经过一番特殊加工之后,这茶的味道比起自家喝的又香醇了不少。
王官人笑道:&ldo;喝了这一口茶,小哥应该能明白这小甜水巷为什么能如此销金了吧?事实上,小哥你方才那一口清茶,便喝去了普通人家好几天的工钱,小哥若是仅仅为了生计要四处奔波,恐怕这小甜水巷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rdo;
曹端听他用言语试探,也不作答,微微一笑,反问道:&ldo;那么官人你呢?据我所知,来小甜水巷的要么是求一些晋身之资,要么是买个热闹,可没有听说有人来这等地方买幽静的呢?官人在此独酌无相亲,难道真要邀月对饮不成?&rdo;
王官人&ldo;哈哈&rdo;大笑,指了指对面道:&ldo;有意思,既然小哥问起,那我也不隐瞒,小哥正值血气方刚之年,难道不觉得那边风光很美妙吗?&rdo;
曹端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望去,却见对面乃是一座勾栏院,匾额上书&ldo;矾楼&rdo;二字,不由哑然失笑,暗想这老哥们居然还是个偷窥狂啊,花了不少银子在这么远的地方偷窥,倒也真够有趣的。
王官人看见曹端的神色,笑道:&ldo;小哥是不是在想,这老色狼既然有赏花之心,怎么不花点银钱直接采摘了那花儿,反在这里花这冤枉钱呢?&rdo;
曹端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定,只是将桌子上的莲子粥端起来,送入口中,轻轻吸了一口,感觉入口香甜滑腻,舒爽无比。
王官人哪里不明白曹端的意思,他是在以行动表示对方才自己问话的回答。他微微一笑,道:&ldo;有些花儿,不是有钱便能采到的。&rdo;
曹端奇道:&ldo;青楼之中还有什么花儿是不能采的呢?难道真有什么卖艺不卖身的存在不成?&rdo;
王官人说起女人来,显得劲头足了很多,他笑道:&ldo;非也!所谓卖艺不卖身,不外两种情况:一种是嫌人家出价太低,不愿意出卖而已;另外一种是借此标榜,抬高自己的身价,想卖个更好的价钱而已。世上哪里会真有卖艺不卖身的事情存在?只要肯下功夫,肯花银子,就没有卖艺不卖身的妓者。&rdo;
曹端笑道:&ldo;既然如此,官人又何苦在此自怨自艾,虚度光阴呢?我看你富贵逼人,应当不会缺了些许银子吧!&rdo;
王官人苦笑道:&ldo;可是小哥有没有想过,青楼之中其实还是有既不卖艺,又不卖身的人存在的!有些人,不是银钱可以轻易打动的!&rdo;
曹端奇道:&ldo;你是说‐‐我明白了,老鸨!官人看上的莫非是对面楼领家鸨母不成?&rdo;
王官人苦笑道:&ldo;小哥好快心思,老夫心中的那人正是那矾楼领家的。小哥你可别小瞧了这领家的,她年纪虽然已经在四十上下,正是徐娘半老之龄,却有一种别人万难企及的风韵,直撩得人茶饭不思,睡觉不香啊!我本来总在想,我是王八,她是鸨母,从命数上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是,但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却是毫无建树,真真是令人着实烦恼啊!&rdo;
曹端哑然失笑,忖道:&ldo;原来这哥们喜欢熟女啊,当真有趣。我还以为有恋母情节的小p孩才喜欢熟女,他这般年纪的都是萝莉控呢!&rdo;他笑着说道:&ldo;据小可所知,青楼的领家的一般都是在风月场中赚足银子年岁大一些明日黄花,多花些银钱应该不是那么难以上手吧?&rdo;
王官人道:&ldo;一般的青楼领家的自然是如此。只是这矾楼的这位领家却与众不同,以我四十年阅尽数百女子的经验来看,此人一定是个处子。虽然她满面春意,举手投足之间媚态毕现,但这点上我敢肯定!&rdo;
曹端又被他雷了一下,一个被女子折磨得茶饭不思的人居然自承阅尽了数百女子,吹起牛皮来脸上居然豪无愧色,当真是有趣得紧。他笑道:&ldo;既然还是处子,那就代表官人还是很有机会的嘛,官人又何必在此自怨自艾,做妇人之态?有句诗说得好啊,&lso;满园春色关不住,我诱红杏出墙来。&rso;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没有必胜的信念,何来胜利的快乐?我觉得官人‐‐&rdo;
王官人一拍大腿,霍然站起身来,说道:&ldo;说的好啊!小哥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夫今日受教了。那么,老夫就不耽搁了,来日若是有缘再见,我若得登堂入室,这作伐之恩,老夫绝不相忘。当槽的,今日这两位小哥在本楼的一切就算在老夫账上,知道了吗?&rdo;也不等那酒保答应,他伸手取过酒壶,便&ldo;咕咚咕咚&rdo;一阵猛灌,片刻间,那一壶酒便已底朝天,然后毫不耽搁,转身便向楼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