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都找了,不仅是西角楼大街的,踊路街的,整个东城都找了个遍,没有发现。&rdo;段强有些惭愧地说道。其实,他还是很愿意在这种事情上立功的,这不仅是因为上次曹端领人帮他捉住了高泰怀,让他平白捡了一个大功劳,就此坐稳了侍卫统领的位置,还因为他觉得曹端此人有些不凡,让他欠上一个人情绝对不会亏本。只可惜,他这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究还是一无所获,这让他很是失望。
&ldo;那算了,多谢你了,这都大半天了,你们几十个人满大街的找都找不到,想来他们已经是转移地方了,我们再找也是没用的!&rdo;虽然心有不甘,但曹端还是作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理智的决定。
段和誉见此,忙向段强说道:&ldo;既然如此,你们便下去吧!&rdo;
段强下去之后,曹端苦笑着向段氏兄妹道:&ldo;蒿恼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今天的事情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们!&rdo;
段和誉笑道:&ldo;曹兄说这话真是太见外了!&rdo;段木子却一言不发,只是拿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曹端。曹端有些头疼,只好诈作没有看见,转身离去。
看着曹端离去的背影,段和誉忽然回头向他的妹妹问道:&ldo;你今天好像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啊,怎么回事?&rdo;
段木子怔怔地说道:&ldo;说了又有何用?难道他会留下来?&rdo;
段和誉忽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ldo;你如今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你何等的干脆洒脱,想说就说想骂就骂,我一直都以为你从内心里面是一个男子,只不过投错了胎罢了,可如今‐‐&rdo;
&ldo;如今怎么了?&rdo;没有想到一直没精打采的段木子忽地跳了起来,&ldo;你居然敢说我像个男人,你是不是嘲笑我没人要啊?&rdo;
段和誉愣住了,嗫嚅地说道:&ldo;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说你爽朗,大方‐‐&rdo;
&ldo;那不正是男子气的意思吗?&rdo;
段和誉终于发现自己没词了,他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抗辩太多了。以往,每次段木子发飙的时候,他不管有理没理,只要一言不发,段木子雌威一过,很容易就风平浪静了。但今天有些不一样,段木子的心情是真的不好,而惹出事端(姑且称之为事端)的又正是他本人,他非但没有低姿态地赔礼道歉,反倒是&ldo;狡辩一通&rdo;,段木子岂能干休!
一时间,屋内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直把屋外一群侍卫搞得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不说段木子大发神威,且说曹端回到曹府。就见方腊已经等在那里。曹端吩咐云东自去休息之后,将方腊领到外院的大草坪上坐下。对着半天中的皓月发了一会子怔,曹端忽地回头说道:&ldo;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rdo;
方腊一愣,说道:&ldo;没,没有啊‐‐&rdo;
曹端也不回头,眼睛依然望向远方的月亮,悠然说道:&ldo;你还敢说没有,我不用看你的表情,光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了。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很会说谎的人,不是吗?&rdo;
方腊脸上一僵,终于还是无奈地说道:&ldo;大哥的眼光从来都是锐利的,这点小弟早就领教过了。想当初在婺源咱们那一战之后,我就知道若比武功我说不定有超越大哥的一天,但比心智,我恐怕永远只能瞠乎其后了。&rdo;
曹端笑了笑,比心理他还是有自信的,他一点,他倒也不愿妄自菲薄所以方腊的赞誉他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了。半晌,他又笑着问道:&ldo;是你们摩尼教内部的事情吧?&rdo;
方腊有些震惊地回过头来,说道:&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曹端道:&ldo;随便想想就知道了,能让你这般衣带渐宽的,我想就只有两件事了,一件就是你妹妹,另外一件就是摩尼教了。你若是为你妹妹烦心的话,我现在恐怕就没有办法坐在你旁边这么悠闲地赏月了吧!&rdo;
方腊忽然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个说服曹端的好时机,本来他在曹端面前不怎么好提起摩尼教的事情的,但现在是曹端主动提及,那就大可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他一下,若是他明言拒绝那就罢了,若是他不立即鲜明地表明态度,那就是还有机会。
方腊正要开口,忽听曹端说道:&ldo;本来你们兄妹加入这个摩尼教,我作为兄弟也不好说什么。但如今你妹妹是我的妻子,你就是我的妻舅,有句话我就不得不说了。我说你们兄妹加入什么摩尼教啊!你看看你,大好青年一个,如今失魂落魄的,浑然没有一点朝气,整天价就知道念叨什么教义,什么明尊。明尊能给你饭吃吗?还是给你衣穿?还有你妹妹,就更是过分,整天吃饭专挑素食,一点荤腥都不肯沾。长此以往,可怎么了得啊?我想,若是加入这个摩尼教只能给你们带来痛苦和脆弱的话,那你们不如退教算了!&rdo;
方腊目瞪口呆,本来想劝曹端的,没有想到竟被曹端抢白了一顿,心下知道大教主的吩咐算是彻底落空了。他此时只觉得心下凉凉的,要他下手除掉自己妹妹最心爱的男人和自己的好朋友,他是万万做不到的,但他是摩尼教中人,知道摩尼教的滔天势力,觉得站在曹端一边和对抗摩尼教那又是万万不敢的。他此时的心情就像十五个吊篮打水‐‐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