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说好的,待日后你归来之时,再从我手里换回这把匕首,如今,可算得物归原主了。”闻长歌看着魏琼,面上带着笑意,似是说得自然之极。
魏琼听了这话,拿匕首的手顿了下,片刻慢慢将匕首又收回了鞘,而后竟是出乎意料的将匕首放回到了案上,又朝闻长歌的手边推了下。
“不用换回来了吧,你那把,我如今都用得称手了。”魏琼缓着声音道。
不换了?闻长歌面上作呆愣之状,可是心里却是一阵小雀跃,这露陌既与含章是一对儿,他如今留着她的那把含章不愿换回,岂不是在表明他的心意?可是,正的如云翮所说,他在南都城的时候,就一眼说认出自己那把是含章匕首,也就在那时,他就认出了自己来了吗?那三年前他在大殿之上当面拒绝自己,为何三年后又有这番变化呢?
闻长歌越想心里越是不放心,于是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心里的疑虑问出口来。
“怎么,你不愿意吗?”可还未等闻长歌开口,魏琼倒是先说话了,他声音低缓,面上还似有一线忐忑之色。
“呃,愿意愿意,云翮都说了,你这把名唤露陌,与我那含章是一对儿的宝物,跟你换我倒是不亏。”
闻长歌想也不想都说出了口,说完之后,见得魏琼突然间轻笑了起来,他眸光轻软,神情也是格外的欢愉。
见了魏琼这般了然于心的神情,闻长歌顿时就是好一阵后悔,心里无比懊恼一时口快竟当着他的面,说出什么含章露陌是一对儿的话,
“那个……当初在浔州之时,子美兄走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往谓国去,怎么后来又没去得?我还以为你真的去了谓国。后来谓国大军压境时,我还特地寻了去翮来问对方的主帅是谁,心里还真担心会是子美兄。”闻长歌急忙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只想尽快岔开那“含章露陌是一对儿”的话题。
“嗯,临时改变主意了。”魏琼却是轻描淡写道。
“临时改变主意了吗?那怎么没回头寻我?”闻长歌轻声嘀咕了一声。
“你一个姑娘家,身份又不一般,若就那般带了我回来,岂不是是引起诸多非议?莫不如我直接入得军营,大小立些功,以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魏琼敛着眉眼,面上的神色很是平静。
闻长歌听到这里心里再无疑窦,魏琼在南都城认出自己这事已经是无容置疑了。只想万没有想到,当初他冷脸绝然而走,乃是为了自己的清誉着想,不愿叫她受了旁人的非议。
“那,你的伤都好了吗?”闻长歌又问了一声,眼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胸前,问完便又有些后悔自己问得多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怎么可能还没有好?可转念又想一想,他这几个月一直于沙场厮杀,那旧伤好了怕是又添了些新伤吧。想到此,她心里又添了点担忧来。
“都好了,没事的,你别担心。”魏琼看她一眼回道。
“我,我没担心,只是顺口问问。”闻长歌被他看得有些发窘,忙矢口否认道。
魏琼听了笑笑,端起案上的茶水喝了几口,而后放下茶盏道:“我出来得久了,该是要回营了。还有我答应为陛下谋划的事,也得花时间好好思量一番。”
闻长歌听他说要走,心里顿时有些舍不得的感觉,总觉得和他还有好些话要说,可也不好出口再留,只点点头起了身,送了魏琼至门外园子内。
“子美兄,我让青鹤以后跟在你身边吧。他在我府中也有几年了,人算得机灵,功夫也不差,还跟在秦伯身后学了些治伤之术。再者,你初进武卫营,人生地不熟,让他跟着你,跑跑腿,打听些消息也方便些。”闻长歌与魏琼并肩而走,口中脆着声音道。
“好。”魏琼低声应下,而后转头看她一眼,眸光中有感激之色。
待走至前院之时,闻长歌已让人唤了青鹤过来。青鹤昨日就听知道自己要随魏琼一道去武卫营,当时顿时欢喜得跟什么似的。他为人聪明机灵,早就想入得军营一展身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没想到自家公主替他作如此安排,可不令他又惊又喜?
青鹤和魏琼一道来的两个亲兵出门等候去了。魏琼则是朝着闻长歌施了一礼,起身之时,又看了她一眼,脸上浮现一丝欲言又止的感觉。
“子美兄,你是还有话要和我说吗?”闻长歌忍不住问道。
魏琼点点头,面上浮现犹豫之色,过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走近了闻长歌一点,而后垂着眉眼轻着声音道:“我想问,那抚风馆是什么地方?还有那名唤二郎与三郎的,常常来你府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