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们听说了,纷纷上书,都是规劝皇帝不能如此玩物丧志,可皇帝于这件事上却是异常的固执,御史们苦心婆心也好,碎首直谏也罢,他都一概不予理会,直叫御史们急得只揪胡子。只好都去求韦太师,请他出面劝阻皇帝。可韦太师却是不慌不忙,只说皇帝年少,偶有任性之事不敢大惊小怪,待大些就好了,御史们一时没了辙,也只好由着皇帝在穹山大兴土木胡闹了起来。
这一日风和日丽,闻长歌才起了身,就见得红楠快步走了进来,而后对着闻长歌一脸欢喜地道:“公主,陛下派了内官来,说是请公主午后和他一道去穹山一趟,说是那狩猎场初具规模了,邀请公主去看呢。”
闻长歌听得心中一喜,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公主,去了穹山,可是就能见到魏将军了?”红楠压低了声音,一模悄咪咪的模样。
听得红楠提起魏琼,闻长歌顿时心里生过一阵悸动来,自上次在穹山见了面,又决定在穹山秘密练兵之后,为避免候官司的人寻得踪迹,她与魏琼就一直没见过面,算来已近二个月的时间了。
闻长歌想着魏琼一时就入了神,直到红楠连唤了几声才反应过来,忙起身梳洗去了。
……
午后,闻长歌与闻毓一道入了穹山,果然见得狩猎场已是初具雏形,山脚下的围栏,跑马场,看台,还有供歇息供给用的房屋,都在有条不紊的修建着。闻毓见状很是高兴,忙叫人请了魏琼于山中别院一见。
闻长歌和闻毓一道,坐在别院的一处小厅内喝些茶水说着话,不多时,就听见院外有脚步声传来。
“魏大哥,陛下和长公主在里面,已是等候多时了。”云翮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劳云兄弟带路。”
魏琼低沉带些磁性的声音传进了厅内,闻长歌听得这声音,心里没来由地就怦然跳动了起来,面上也生了些灼热来,她担心被闻毓见了她的异样,忙坐直了身子竭力保持了平静。
片刻之后,云翮领着魏琼进了门。
“臣魏琼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魏琼站在门口恭身一礼。
“魏将军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闻毓见了魏琼一脸的亲切之色。
魏琼依言在下首做了,有内侍捧上了茶水。魏琼一路赶来,像是有些渴了,于是拿起茶盏就满饮了一口。闻长歌这时才悄悄抬眼看看他,见他着一身玄衣的软甲衣,仍是一副眉目似画的隽秀模样,只是整个人看起来好似清瘦了些。
想来这阵子日夜操劳累着了,闻长歌正看得有些心疼,冷不防魏琼突然间抬眼朝她看了过来,他眸光轻软,分明带着喜悦之色,闻长歌一时收眼不及,就那样直直的撞进他的眼内,她面上一热,有些慌乱的收回眼光,而后拿起自己案前的茶盏,装作喝起了水,不敢再朝魏琼的方向看了。
“陛下,臣这就向您禀报一下这段时日的进展。”一会之后,魏琼又是拱手一礼对着闻毓道。
“好,魏将军请讲。”闻毓响亮着声音很是欢喜地道。
魏琼点头应下,而后就将穹山现在的情形向皇帝详述一遍。这阵子,魏琼明面上替皇帝督工修建狩猎场,暗地里,却是领着武卫营众人将那些地下暗河里的溶洞都修成了操练场,又自山下猎场内修了一条密道直通那里。每天夜深之时,那些武卫营兵士便沿着通道进入溶洞之内,由魏琼亲自带着操练。
“陛下,先前的武卫营,加上自内卫营挑选出来,还有长公主处调来的人,一共有近六千人,已全部编入了新的武卫营,臣已为他们制订了操练计划,想来假以时日,定是能见成效。”魏琼说到最后,语气轻缓,却是带着一般子笃定沉稳。
“好,好!朕相信魏将军定是能替朕训练出一支既忠诚又威武的亲卫军来!”闻毓听得一脸的振奋之色。
“对了,候官司最近有什么动静?可曾有迹像发现这穹山中的秘密?”闻毓又转向云翮问。
“陛下放心,因是皇家私地,又有陛下的禁令,闲杂人等一概不能靠近穹山,再加上魏将军的军纪又严明,候官司的人根本没机会混进来,就算是远远打量,也只是看到山下狩猎场内修建的情形。”云翮回道。
闻毓听得这话,顿时面露轻松之色,片刻之后,他的目光在闻长歌和魏琼身上转了一圈,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起身对着云翮道:“云翮,这屋内有些闷,你陪我出去走走,看着能不能再猎一只白狐,也好与我那后苑的赤狐作个伴儿!”
“是,陛下。”云翮忙答应一声。
魏琼忙起身施礼相送,闻长闻毓挥了下手又转头朝闻长歌笑了笑,而后就快着脚步出了门。一直侍立在闻长歌身侧的红楠也忙寻个借口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