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肃察觉到了,没觉得这样不好,只是今日才发现,原来平时不说,听到这种话……竟然会这么不适应。
宋清深道:“事实的确如此,您故意露出破绽,就是为了让我能发现这一切。不过可能我动作太快,比您预想的进度早了些,为此,得给您道个歉。”
宋肃动作凝滞了半刻,才开始伸手把书放到一边。
“……”话语在喉咙里滚动,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走出,“是谁提醒你的?”
宋清深笑笑暂不作答。
宋肃明白了,偏过头去。
“您没想到吧?”
宋清深说:“合约也是她帮我谈成的。”
宋肃坐直了些:“……她进你分公司了?”
“不是。”想起什么似的,宋清深露出温柔的笑意:“她说算免费劳动力。”
宋肃不说话,宋清深就走过去,帮他满了一点红酒。
他边倒酒边说,“如果不是她提醒我,我可能就要开始怨恨您了。您知道她当时说什么吗?”
宋肃接过红酒杯,哑声:“什么?”
“她说,‘你爸又不是我爸,不会害你。相信我,他虽然不喜欢我,但肯定是爱你的。’”
宋清深轻轻地说,“听完这句话,我就知道,没必要再怀疑您了。”
宋肃瞳孔微震。
“有些惊讶吧?可她远不止于此。”
宋清深道:“比如她工作能力极强。这次的合约,别人谈不下来,她想到挖掘对方的深层原因,捏住要害,一下午就谈下来了。再比如她特别善于打理人际关系,您之前安排相亲的管小姐去找她茬,被同化成了她朋友。还比如……”
宋肃打断他,瞥了宋清深一眼:“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宋清深也不躲闪视线:“还比如她比谁都坚强。您嫌弃她的背景,担心她品德败坏,可没想到,她在淤泥中也能开出花来。”
“……”
宋清深眼神坚定道:“爸,我知道她值得。只要您愿意,也可以发现这点。”
窗外的鸟叫声停了,阳光越发灿烂。
宋肃终于拿起酒杯,叹了口悠长的气。
回云市的路上,宋清深心情极好。
离别前父亲留的话是,“既然决定,就快点追到人家”。这话成了极大的强心剂,宋清深到现在还难抑那种激动。
是。从蒲嘉苓搬到云市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宋清深本来觉得,应该等她的事安定,也等自己这边发展点儿,再试着提这些,却没想到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地来。
好在眼前终于有点尘埃落定的意思。宋清深想,现在也许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他不想再等了。
今晚跟蒲嘉苓约了在家吃火锅。
她准备底料,买菜的事就落在宋清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