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专注面前像是冰下的水,流逝却难以发觉。
宋清深在直起腰时感觉到酸痛,才发觉又过了好一阵子,他看看门口,李秘书没来过。
宋清深重新打通内线:“李秘书在么?”
“在的宋总。”
“资料,整理好了吗?”
“现在给您送进来。”
“嗯。”
宋清深停顿半秒,“对了,东西送过来了吧。”
“……”
李秘书似乎在思考,没有马上回答,“店家说今天内。”
“我一个月前就定了?”
“是,但工艺复杂,店家说今天已经是最快时限了。”
“行。”
宋清深点了点头,“倒也正好。他们要是给你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我明天回去正好把东西拿上——”
“啊宋总,我现在进来可以吗?”
李秘书从来不会打断别人说话,不过这句话承接得自然,宋清深也没太注意,他“嗯”一声:“可以,进来吧。”
说完挂下电话。
文件重新淹没他的眼。
大概几分钟后,有开门的声音。
宋清深埋头道,“放在桌上吧,谢谢。”
“听说你要回国?”
拿笔的手顿住。
科技发达的今天,通话和视频已经变得便利非常。
然而经过电缆网线的传递,话语和情绪再饱满丰沛也会失真。
那些东西在线路的奔波中容易失去色彩,宋清深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如此清晰的……
蒲嘉苓的声音了。
他立刻抬起头。
面前,活生生的蒲嘉苓穿着格子大衣,手上端着一叠纸质资料,笑意盎然。
椅子的滚轮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响,桌上的笔因为失去扶托而滚落地上。
蒲嘉苓失笑,把文件放在他桌上,站直。
“看到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下个瞬间已经被人抱进怀里。
分量厚重的呢子大衣与肌肤亲密接触,有手抚上蒲嘉苓的后脑勺。
离他的心脏极近,一声一声,蒲嘉苓听到的都是对面人重如擂鼓的振动。
轻轻回抱他,等了会儿,蒲嘉苓说:“你不刮胡子,挠得我额头痒。”
“……”
宋清深声音闷闷地:“我明明刮了。”
蒲嘉苓吃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