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南也急了,猛地朝纭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他会想办法,小邹氏则骂骂咧咧的道:“贱狐狸精,骗了大房还想来骗我们二房,你以为伯府是这么好骗的?我家振南才看不上你这烂货老货,来人,把她们母子乱棍打出去!”“慢着!”就在小邹氏的人要动手时,赵老太君数着捻珠的手突然停下,停到半空,继续道:“看来此事另有隐情,全都退下,谁敢动她?”小邹氏吓得身子一缩,在气恼过后,一脸怀疑的看向赵振南,她不敢相信,赵振南真敢背叛她,她可给他生了一子两女。赵老太君微微沉眸,寒意料峭的盯着纭娘,“大胆纭娘,今天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会让你们母子仨在牢里过一生,你要是说了实话,我会考虑饶你们一命。”纭娘听到要被送官,心里一慌,知道府里赵老太君最大,当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怯生生的看了双眸阴鸷的赵振南一眼,颤抖的道:“其实这孩子……是我和二爷生的,当年我在倚红楼卖唱,二爷看中我,与我相好一月后,我就有了这双孩儿,但二爷害怕二夫人,正好那时飞扬哥来听我的曲,二爷就说让我一箭双雕,跟飞扬哥相好,把孩子栽到飞扬哥头上……”才说到一半,赵振南已经气愤的闭上眼睛,小邹氏哪里受过这种打击,她本不愿承认,可纭娘说得头头是道,赵振南则一脸心虚的模样,气得她一拳头打在赵振南身上,不顾形象的大吼起来,“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今天给我说清楚!”赵振南两头不是人,抬眸一看,赵老太君、赵振轩以及大邹氏纷纷用冰得刺骨的目光去瞧他,他当然是打死不承认的摇头,“你们别听纭娘的,她栽赃飞扬不成,就跑来陷害我,我根本不认识她!”“好你个无情无义的赵振南,这孩子明明是你的,你竟然说不认识我?你说让飞扬哥替你养孩子,等你夺得伯府爵位,就把孩子过继过来,以后你也只疼大宝小宝,要扶我为正房夫人,要休了恶妇小邹氏,这些都是你明明白白给我说的,如今你竟矢口否认,你这个没良心的臭男人!”纭娘一把挣脱困住她的婆子,上前就要去抓赵振南,赵振南双眸无情的冷睨向她,大掌猛地一推,将纭娘霍地推撞倒柱子上,吓得大宝小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纷纷跑上去看纭娘。看着这一幕,南宫婳心里也不那么讨厌纭娘,反而觉得她很可怜,被赵振南这样的男人利用,祁翊说得对,大宝小宝是最无辜的。赵振南怒吼一声,一把伸出手掌,上前又要去打纭娘,这时,赵老太君目光锐利的扫向他,“你怕纭娘说真话,难不成是心虚?你要敢动纭娘半分,就分出去过!”赵老太君发威,赵振南伸到半空的手迅速缩了回来,他此时已经是急得不行,这边小邹氏又不依不饶的找他麻烦。纭娘被打了一掌,难受的猛咳一记,踉跄着站起身,望着这个只知道利用她的男人,心里别提多后悔替他陷害赵飞扬。她恨恨盯着赵振南,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愤怒的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为了你的地位,你竟想杀人灭口,我和你拼了!”纭娘一咬牙就要往前冲,却被大邹氏一把拦住,她知道赵振南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便冷声道:“是不是二弟的孩子,滴血验亲不就行了?二弟又何须心慌?”“对,我赞成滴血验亲,如果纭娘说的属实,呵,二房竟处心积虑设计陷害大房,祸乱大房子嗣,就别怪我这个二品诰命夫人不讲情面,圣上也会赞成我大义灭亲!”两房的斗争已经白热化,赵老太君作为当家主母,在抓到她死对头生的庶子的把柄时,自然不会轻饶。赵老太君此言一出,赵振南一直紧绷的防线倾刻瓦解,他恨恨咬着牙,冷瞪了纭娘一眼,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软下身子,朝赵老太君求饶道:“不用验了,老太君,纭娘的孩子,的的确确是我的。但当时我被她迷惑,被她灌得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她有我的孩子,直到后来她来找我,当时我不相信这是我的孩子,就没理她,她见在我这讨不到好,就勾引飞扬赎她出倚红楼。后边纭娘又来找我要孩子的抚养费,我不信那是我的孩子,就没给,她急了,就让我和孩子滴血验亲,我才知道,大宝小宝真是我的孩儿,在纭娘的威逼利诱下,我只好给她一大笔钱,这时候她已经和飞扬如胶似漆,飞扬又对她极好,她再也离不开飞扬,就没再来找我。后面我因为不敢面对,从来没见过她,谁知道事隔几年,她竟带着孩子闹上门来,并枉称孩子是飞扬的,那孩子只是我醉酒后无意留下的祸根,我当时傻眼了,我承认我不是男人,竟不知道阻止她行骗,我承认我畏首畏尾,请老太君责罚!”赵振南如此信口胡说,把纭娘说成个贪钱见利的小人,她当即气得差点吐血,眉锋一挑,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当年分明是你想尽了方法包养我,一看到我有你的孩子,忌惮你这黄脸婆,就不认孩子,还为了扳倒大房,费尽心思让我接近赵飞扬。我原想,要是你待我们母子好,我就好好跟着你,如今看来,你比吃人的豺狼还不如,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我这里有四年来你给我写的信,这些全是你利用我勾搭赵飞扬的证据。里面还有前几天你写给我的信,以及你的一块玉佩,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缠着你,还是你利用我陷害飞扬!”纭娘说完,从袖子里迅速摸出一叠半指厚的信封,将信封交到老齐家的手里,老齐家的忙把信封呈给赵老太君。这下,赵振南傻眼了,他没想到纭娘这么有心机,竟将两人多年来联络的证据全留好了,这下,他真的完了。赵老太君冷哼一声,迅速打开那些信,将信件分散给大邹氏、小邹氏以及赵振轩,所有人一看上面亲亲我我的称呼,以及信里奸诈密谋的话,纷纷觉得赵振南委实恶心。只有小邹氏愣在当场,她再恨纭娘,可赵振南是她相公,这个时候她不能向着外人害自己丈夫,她真后悔刚才自己一时激动,把纭娘激怒,惹得她说出那么多话。这时候的赵振南已是满头大汗,跪在地上觉得全身冰凉,证据确凿,他再说其他的都显得十分苍白,他只好耸拉着头,脸红赤白的道:“儿子有错,是儿子一时糊涂,儿子不求老太君原谅,只是这一双孩儿的确是儿子的命脉,千万不能让他们流落在外,至于纭娘,儿子再也不想见到这女人,儿子求老太君责罚,所有错都由儿子一人来受。”听到赵振南无情的话,纭娘突然哭不出来了,她看了眼对面一脸冷漠的赵飞扬,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她已心生绝望,冷笑道:“你刚才不是不承认孩子吗?如今事迹败露,你还是要一双儿子,我告诉你赵振南,孩子是我生的,我绝不会给你。如果你们伯府敢强抢我的孩子,我就是死也要告上去,我告到御史言官那里,说你们欺压百姓,强抢我孩儿,还想杀我灭口,我看你这官还当不当得下去!--三小姐不要脸偸男人纭娘字字铿锵的说完,咻地站起身,冷然仰着头,如今也没有人能帮她,她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赵振南这种男人,她也不屑跟他。还是赵飞扬好,愿意承认这双孩儿,还很疼他们,可惜,一切都晚了,是她自己造的孽,她就得自己承受后果。赵振南惊愕的看向纭娘,这时,纭娘已经鄙夷的扫了他一眼,拉着大宝小宝准备出去,却被站在门口的小邹氏一把拦住。小邹氏权衡再三,知道不能让伯府子嗣流落在外,如今孩子还小,她如果能夺过来,一来能讨回赵振南的心,二来她慢慢将孩子养大,将来这两个儿子就是她的,她不信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会对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