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嘉帝点点头,虞珂情绪复杂:&ldo;他们要我……&rdo;
‐‐&ldo;入燕,为质。&rdo;
屋内静得可怕,气氛沉重。
鸿嘉帝神情不动如山,刚毅而坚定,回答却如一声轻轻的叹息。
半晌沉默后,虞珂点点头,没有说话,清秀眉目一如平日温和。
从前卢阳城的夫子讲过,秦庄王子楚入赵、燕太子丹入秦,虞珂和子楚、燕丹一样,将是母国送往邻国的质子。
他没有以任何托词来抗拒,鸿嘉帝和陆应秋都感到惊讶。但即便拒绝,也不能改变任何事,他没得选择。
鸿嘉帝露出赞许的复杂神色:&ldo;皇儿有担当,你娘若知道,也是高兴的。&rdo;
期思看着虞珂,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失去了家,而虞珂好不容易回了家,却立刻被家人推出去。
期思转身随陆应秋离开御书房,出门之前的一刻,他听见鸿嘉帝问虞珂:&ldo;你怪不怪父皇?&rdo;
期思没听到虞珂的回答。
出了门,陆应秋与期思在走廊上止步。
他抬头看陆应秋,陆应秋今日一身武将官服,整个人高大英武,气势不凡,但眉眼神情依旧是温和的。
期思心里酸楚,陆应秋张开手臂,他上前抱住陆应秋。陆应秋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后背。
月余未见,物是人非了。
期思埋头深呼吸,平静一些,抬头站好,看着陆应秋,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怎么开口。
陆应秋看他欲言又止,便说:&ldo;想问就问吧。&rdo;
第5章万里
期思想了想,开口道:&ldo;我爹他……&rdo;
陆应秋眼底泛起沉重的情绪:&ldo;断雁关第一场仗,他带兵应战大凉……尸身就葬在断雁关下。上了战场,我也不能护佑他,到底是埋骨沙场了。&rdo;
期思咬住嘴唇,低头不语,陆应秋心里也不好受。
&ldo;你若想,改日我带你去断雁关。&rdo;
期思摇摇头,心口窒闷,低声道:&ldo;暂且不去了。&rdo;
陆应秋皱眉,眼里似有许多话,但还是并未解释,伸手揽住期思肩膀,只道:&ldo;无妨,你长大就懂了。&rdo;
期思眼里有些泪意,不想再说这事,他问陆应秋:&ldo;缘空……虞珂他,去了燕国会怎么样?&rdo;
&ldo;两国不开战,燕国不会伤害他。只是远离故土,委屈孤独在所难免。&rdo;
期思稍放心些,但一想,又有些担心:&ldo;若是开战,会怎么样?会杀他?&rdo;
陆应秋看了看期思:&ldo;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从前朝永平之乱里安定下来不过几十年,谁都不希望打仗,又有议和盟约,至少五年内没有问题。&rdo;
期思点点头,沉思着。
虞珂从御书房出来,对陆应秋道:&ldo;将军。&rdo;
陆应秋关切道:&ldo;殿下莫要担心,一切都是时局所致,陛下也是不得已。&rdo;
他仍有要务在身,只能安抚几句,让期思和虞珂回去休息,转身离开了。
回到明德殿,两人在廊下的栏边坐着,看着院中鱼池花树,阳光在院子里打下疏密有致的阴影,江南的宫苑静谧雅致,如诗如画。
期思趴在栏上,转过头看着虞珂问道:&ldo;你害怕吗?&rdo;
虞珂无奈地摇摇头:&ldo;谁叫我家在皇宫里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