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时眼眸发亮,看向盛景的目光就像看宝贝一样:“全都对了。盛景同学,你学习很认真啊。”
“过继给我爷爷前,我生活在乡下,是拼尽一切才获得读书机会的,所以特别珍惜。”盛景腼腆道,“校长您放心,高中我也会好好读的。”
这话说得崔校长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得好,就应该珍惜。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一辈子受用。”
他语重心长地道:“现在虽然没有高考了,但知识总是有用的……”
他本来还想长篇大论的,可话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什么,赶紧住了嘴,笑道:“总之,好好学总不会吃亏。”
“校长我知道的。”盛景连忙点头。
盛河川看看差不多了,就道:“那校长我们就先告辞了。明天盛景来上课,如果要请假的话,我会让她写假条。”
这也是爷儿俩路上商量好的。
一天学都不上就请假,终究不好,没准就有人去举报校长贩卖文凭,害人害己。
盛景打算先去教室里露露脸,然后再装病。这样再请假就不会给人留把柄了。
第二天盛景吃过早饭,就走路去了六中。
本来盛河川要送的,但六中并不远,盛景坚持不用送,自己走路去了六中。至于自己骑车,按人设,她可是不会骑自行车的。没找到机会学,自然骑不了。
没表看时间,无论是上班还是上学都不方便。盛河川本来想给盛景买新手表,盛景觉得太张扬,且盛河川还得想方设法去弄手表票,就说如果有二手的也行。盛河川出门一趟就给她淘了个二手手表。
盛景提前五分钟到教室,本以为教室里坐满了人。结果一看,偌大的教室只坐了两个人,还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凑着头小声说笑。盛景就有些尴尬。
今天盛景没穿新衣,而是穿了她原先那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再加上她不想让人把她跟食品厂的盛景联系起来,她还特意“打扮”了自己一番,用木炭把眉毛画粗,再往脸上抹一层灰,点上一颗痣。不光整个人灰扑扑的,还显得有点丑。
女孩儿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嫌恶地皱皱眉,不过没说什么。
倒是男孩子皱眉出声问道:“你不是我们班的吧?走错教室了?”
盛景进门时特意注意了一下,这间教室的门头上钉着个“高一(二)班”的木牌。
她怯懦地小声确认:“这里是高一(二)班的教室吧?我、我是新来的学生。”
“哦。”男孩子顿时对她失去了兴趣,低下头去又跟女孩儿说起话来。
盛景又问:“请问,教室里有没人坐的位置吗?”
“你随便坐,没几人个来上课。”男孩子明显不耐烦。
盛景就不作声了,在最后一排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这时候匆匆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看样子是老师。
她看了下面的三人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先念了一段语录,然后翻开手里的课本,开始讲起课来。
那对男女在老师念语录的时候安静了一会儿,等老师讲课的时候,他们又在下面说起话来,女孩儿时不时还发出咯咯地笑声。
唯有盛景在认真听课。
老师也不跟盛景互动,甚至没多看她一眼,自顾自地讲自己的课。
这堂课上了十几分钟,教室里才陆续又来了人,把教室坐了一小半。有些人一进来就自顾自说起话来,把课堂搞得闹哄哄的。盛景坐在最后一排,都快听不见讲台上老师说什么了。
有人倒是看到了盛景这个陌生面孔。但看她穿得破烂,又脏又丑,就没人往她那里看第二眼,更不用说跟她说话了。
这年头能上高中的,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再加上少年少女到了搞对象的年纪,就特别注意形象。哪怕是衣衫陈旧,也会洗得干干净净的,人也收拾得清爽。像盛景这样穿着补丁衣服又显得脏兮兮的,根本没有。
快到下课的时候,一个高高大大穿着六七成新的旧军装的男生,挎着个书包吊儿郎当地从后门进了教室。
看到盛景坐在那里,他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瞪,满脸的凶神恶煞,嫌恶道:“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