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和楚许然做笔录的时候,周栎在医院验伤。事情倒不复杂,楼道里也有24小时监控作为证据,只不过具体还要看周栎的情况如何。
沈知是先做完笔录的,等楚许然出来的时候紧张得要命,又担心小屁孩在里面说什么大放厥词的屁话、又担心周栎的伤势太重会让楚许然留下案底,急得都快哭了。
楚许然一出来就看见这只热锅上的蚂蚁在问询室门口转圈圈。
“走了啦。”
沈知见他出来,立刻凑上来问:“有说周栎怎么样吗?”
闻言,楚许然眉心一拧:“你怎么还在关心他?”
“我是怕他伤太重,你会留案底。”沈知又担忧、又委屈,“那我可欠你太多了……”
好啊,欠太多好啊,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想是这么想,他可不敢说:“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一听这话,沈知气得跳脚,“周栎都是被抬上担架的!我看他满嘴是血,牙齿都掉了几颗!”
楚许然本能地又要问“你心疼啊”,忽地想起几个小时之前,沈知红着眼睛说“我是心疼你”的样子,心软一片。
“他活该。”他忍着笑。
“他活该是他活该,你要是因为这个……”沈知真的快急哭了。她不是不知道楚家有钱有势,解决这点小问题简直易如反掌,但无论如何是她来承这个情,真把楚许然害到那个地步,她自己过不去。
一看沈知眼睛又红了,楚许然也不敢再逗她,慌慌张张地解释:“没事,真没事。他不敢追究的,他惹不起我……真有什么事,也不是你欠我的。”
“我都说了,是我心甘情愿的。”
“以后不许这样。”沈知咬牙切齿地说,“人不大,脾气还挺不好。”
楚许然觉得自己好冤枉,都英雄救美地保护姐姐了,怎么还被当小孩看?
“知道了。”他闷闷地说。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是他顶不了嘴的。偏偏是沈知、竟然是沈知,几句话就四两拨千斤地让他不得不乖乖听话。
忙了一夜,出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沈知在建筑群的缝隙里看见了将升未升的太阳,遥远的金色像她人生里的曙光一样,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千辛万苦、翻山越岭地来到她身旁。
“日出了,好漂亮。”她看着被繁华都市切割的空间里,透出的一点点阳光。
这就漂亮了?楚许然瞥了一眼。以后带她去看更漂亮的。
他右手受了伤,自然没法再当司机。他本来是要叫韩典之来接的,沈知拦住了他:“才七点不到就喊人上班,你也太狠心了。”
“你会开车?”
沈知翻了个白眼:“弟弟,我是二十五岁,不是五岁。姐姐拿驾照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抓耳挠腮地做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