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觉得自己好像和楚许然吵架了。明明并没有发生激烈的争执,可是那种古怪的气氛真是让人如坐针毡。
楚许然的话让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索性也就没再说话。躺了一会儿之后她坐了起来:“我去餐厅,你要一起吗?”
“我回房间。”楚许然闷闷不乐地,还帮她把东西全都带回房间里了。
真是活该给她当男仆。他看着女孩走远的身影叹气。
他想要的,明明很简单。
你明明已经给过我了。
你眼里有我的,不是吗?
沈知去餐厅借厨房,煮冰糖炖雪梨去了。她很珍惜嗓子,几乎很少感冒,这一觉醒来也的确是感觉到嗓子有明显的刺痛,有点慌了。
这几天也实在是太胡作非为。她有点懊恼。这里没有雪梨,现在也还不是吃雪梨的季节,不过换成别的梨子也可以,主要是暖和的东西能帮她润润嗓子。
她特意多煮了点,抱着两大碗回去的。楚许然最近为她忙前忙后的,也是该好好跟人道谢。这样……应该能哄好吧?
她不想和他吵架,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
可惜,等她回房间的时候,楚许然也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留了感冒药和字条在客厅:记得吃药。我睡会,有事叫我。
好吧。沈知当然没去叫他,她在箱子里翻到自己带来的保温杯,把给楚许然的那份冰糖炖雪梨倒进杯子里装好了,然后也留了张字条:给你的。
她乖乖吃了药,没一会儿就又困了。本来还想在阳台上吹吹海风、晒晒太阳,改改自己上午没完成的作品,《k》总决赛的曲目也还没有决定好。不料感冒药的效果来得这么快,才刚打开电脑就觉得头昏沉沉地抬不起来了。
她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倒头就睡,枕头上还搭着早晨她换下来的那件“睡衣”。
又会梦到他的吧?枕在他的衣服上,她迷迷糊糊地这样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金色的沙子被浓郁的夕阳染成了橙色,和浅蓝色的海水撞击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美景。睡了一下午,沈知并不饿,她到客厅转了一圈,发现楚许然还没出来过,字条和保温杯还是之前的位置。
可能他太累了还没睡醒,或者是他不想见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捡起之前落在阳台的笔记本电脑,抱回了房间。
其实总决赛有很多想表达的情绪,她并不是没有灵感。相反正是因为情绪太充沛、太复杂,以至于她不知道从何抒起。无论怎么写都觉得还不够,还能把自己剖白得更深刻、还能将情绪推向更极致。或许在没出这件风波之前,她还偶尔能容许自己敷衍一下、不必那么精益求精,但现在,《k》的总决赛是她唯一也是必须要做好的回应,她要堂堂正正地站在聚光灯下证明自己,感情也好、作品也罢,她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认认真真搞起创作来,沈知就容易没了时间的概念。明明就趴在窗户边,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抬头,才意识到天已经彻底黑了。
深邃的黑色在天空铺得并不均匀,月光也能将海面照得波光粼粼。沈知深呼吸了一口,忽然刮来一阵大风,把头发全吹进嘴里了。
好狼狈,像她的人生一样。
她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做贼般的心虚。楚许然还是没出来过,保温杯里的冰糖炖雪梨大概已经凉了,那个杯子没有这么长时间的保温效果。莫名地,她感到一阵烦躁,好像对刚刚合上电脑决定完成的作品又不满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