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说完这话儿,用余光看了一眼盛妃的眼色,吓得闭嘴,暗骂自己活该:明知道盛妃娘娘着等脾气,还敢告诉她这等事情。
“好!好!好!万岁爷这是把我当枪使呢!”盛妃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气呼呼的说道,语气不善,“这笔账我倒是跟坤宁宫记下了。”
边上的吴良也捏了一把冷汗,生怕盛妃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生气起来又像上次一样打骂他们不说,还摔盆子摔碗的。
然而,盛妃毕竟已经在宫里呆了这么些年头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入皇宫的千金大小姐了。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李霖谕的时候还是在先皇带着十岁的他参加自己父亲的五十大寿时候,那会儿自己也刚刚及笄,却对那个小小的男娃十分喜欢。
而今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父亲已成为熙朝老臣,哥哥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唯独她和当初想的相去甚远。她和李霖谕终究不能携手受万民朝拜……哼,都怪这个该死的婉德皇后的爹。若不是她爹当年救了先皇一命,太子妃的头衔又怎么会落到她的头上?
还好,皇后一脉因为她爹的去世光景已经大不如前,在朝中的都是些文成,成不了气候。但救命之恩到底大如天,皇上又是个孝顺的,因而多年来跟婉德皇后相敬如宾,也算是光景不错。这一点,便成了盛妃心头恨。
“凭什么她就能过的比我畅快?凭什么我就要被皇上当枪使?我不甘心!”盛妃原本已经有些松弛的脸蛋显得扭曲狰狞,甚是难看。
萍儿知道盛妃思维又走入那死胡同了,若是再这样下去,自个儿和吴良肯定要遭殃,因而缓缓再对盛妃行了一礼,说道:“娘娘,您怎么又糊涂了?这皇上哪里是拿你当枪使啊,这分明就是你主动送个机会给皇上,让他找到疏远皇后的借口嘛!”
盛妃眼神微微一凛,忽而想到了什么,轻笑了起来,伸出自己白皙的指尖,点了一下萍儿的额头:“瞧你这个鬼机灵,呵呵,说的对,说的对。本宫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皇上本就想护着林安歌,又不愿明着开罪皇后,正好我叫你过去,他便有了理由。”
“是呢,娘娘能想通这一层,着实叫奴婢佩服,奴婢都没有想通呢。”萍儿知道盛妃喜欢刚愎自用,故而不愿做那出头的丫鬟,她谦和的摸摸后脑勺,“奴婢只想着坤宁宫那边因为这个受了斥责,就觉得娘娘这事儿做对了,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深理。”
盛妃笑着拿起桌上的橘子吃了起来,似乎很享受萍儿的马屁。她这个人和皇后并不一样,有些自负,加上父亲是丞相,哥哥是平远大将军,故而做事情才向来大胆,也不怕皇上削了她的头衔。
“你这个丫头怎么能和本宫堂堂贵妃来比?就是像舒妃这种平妃估计都比不上吧……”盛妃嗔怪的瞧了萍儿和吴良一眼,笑骂,“都一副死了娘的模样给谁看?拿去,这是南边进贡的橘子,好吃着呢。”
“奴婢谢娘娘赏赐!”
“奴才谢娘娘赏赐!”
吴良和萍儿喜出望外,赶紧跪在地上叩头,然后起来接过盛妃递过来的南方贡橘,喜滋滋的吃了起来。还别说,这种新鲜玩意儿,他们都从来没有品尝过,甜到心眼里了,吃的十分愉悦。
他们其实也不是真的多喜欢吃橘子,只是觉得这是一份无上的荣宠。
“好了,本宫也乏了,要睡会儿!”盛妃看了一眼萍儿和吴良,笑着伸手让萍儿扶着自己往房间里走去。
吴良赶紧跪在地上恭送盛妃,许久不曾起身,直到她们走远……
坤宁宫这边,皇后坐在房间里,任由甜儿将自己的头饰取下,双眼无神,呆滞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无奈。她比李霖谕大八岁,比盛妃大三岁,已经过了芳华正茂的年华,心中多少有些结。
“娘娘,您还在为皇上昨儿的事情生气呢?”甜儿一边替皇后解下头饰,一边出声问道,心中对李霖谕也有些埋怨。
对于婉德皇后来说,最狠的处罚不是打骂,而是叫小太监悠悠过来传一句话,说什么有损熙朝皇家形象,命她学习皇后典籍,并且说一个月不入坤宁宫,以儆效尤。婉德皇后从皇上成年礼那天开始,就已然和他行了夫妻之礼,现在算算日子也有十三年了,两人向来相敬如宾,也有些情谊。
可如今李霖谕为了后来的一个狐媚秧子,居然对她传这样的话,婉德皇后心里当然不会舒坦。
不过生气也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