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只能看,一遍一遍扑过去想要挡住那些武器,却只能无力的看着,那些武器全都穿过他的身体,刺的雪白的狐狸身血肉模糊,五年时间被拴在阵法中间,原本更加高大的狐狸身,现在只有小山高,甚至最后为了护住自己的记忆强行散了修为,怕是以后再难有进步。
五年没有跑跳过,只能被锁链扣在方寸之间,甚至翻个身都会被锁链桎梏的血肉模糊。
而他这段时间又做了什么呢,囚禁她,拿记忆和修为要挟她,逼她,可她觉得他是家人,即便恢复了一半的修为也没有选择反抗他,甚至没有力量的身躯也想要替他分担一下苦难。
或许他应该退回弟弟的位置上吧,还她自由,需要时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不需要时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吧。
姜昭见他在哭,晃了晃他:“做噩梦了吗?”
池砚挣开濡湿的凤眸,双手抱紧了她的腰身:“对啊,梦见姐姐不要我了。”
“床上把人折腾的死去活来,还会害怕被人抛弃啊?”
姐姐,我放弃了,决定还你自由了,以后不会再折腾你了,池砚如是想着。
“回魂咒的瓶子碎了,姐姐准备好接受自己的记忆了吗?”
“来吧。”
池砚贴着她的额头,两缕红色的光芒一点一点钻了进去,最后一团金色的灵力也被渡了过去,姜昭沉默的面对这自己被封印的五年,平淡的看着痛苦的过去。
努力搜寻者关于池砚的记忆,原来他是她刚出环琅山认识的人,人类城池里生活的谨小慎微的半魔,刚见到他的时候大概十八、九岁的模样,眼神很警惕,人很清瘦,唯一的印象是长得很漂亮。
后来偶然得知,他的父亲是魔界的大魔头,因为她母亲的美貌在新婚之夜将其掳走,后来她的母亲亲手杀了他的父亲,却不幸的得知自己怀了魔种。
即便生下来也会被视为异类吧,与其从小受人冷眼,不若胎死腹中,可是因为当时月份很大,强行打掉可能就再也不能生育,于是,他的丈夫便求她生下来。
就这样,一个不被任何人期待的,每个人都想他死的池砚被生了下来,从小便被亲生父母抛弃,后来被一位老太太捡了去,养到了七、八岁那老太太便被人打死了,原因是她抚养了池砚这个异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紧紧扎在那些人心里,更何况这还是个魔。
而小小的池砚,因为长得漂亮,被仙界仙凡除妖的仙尊一眼看上,想要圈禁他成为兽奴,也或许不只是兽奴,沦落为暖床的玩物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他一次一次因为拒绝落得一身伤,甚至牵连身边人惨死,终于,最后一次,哪位仙尊彻底失去了耐心,那座城被灭了,天上降下陨石,裹挟着天火,轻易灭掉了一座城。
当时的姜昭耗尽了所有灵力,受了重伤将绝望的池砚从人间炼狱拉了回来,她们一路逃亡,多少次险些死在路上,最后的最后,她和他做了分别,说要赶回家一趟。
然而她却被欺骗囚在了折磨了她整整五年的地方,只因那仙人听说,吃了她们一族的血肉,便再也不会被妖魔所蛊惑,逼着她说出家乡的位置,开启大门的灵匙。
她亲眼看着他抓来了一只又一只的狐狸当着她的面掏心杀死,她起初哭着求他,后来发现这没有任何意义。
最后她逐渐麻木,再没开口说过话,他便开始四处寻找她活跃在外面的族人逼问,在得不到答案后又将其杀死,当着其他族人的面吃肉饮血。
终于有个刚学会化形不久的族人,被吓的说出了位置,却被角落里束缚了三年,一句话没说过的话的姜昭抓碎了心脏。
从此便开始了长达两年的折磨,还没愈合的血肉一次一次被幻化的各种武器洞穿,神阵吞噬她的血肉修为,她不知道还要熬多久……
或许她应该早点死在这里,可是她又有一些不甘心,她答应了那个苦难了前半生的人,会带他回她家,她的家人永远不会排挤他。
有时她也会怨恨,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她消失了很久,为什么没人来找她,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她。
姜昭从回忆里抽身,抓着池砚的手,跟他说:“你还要跟我回去吗?可能现在哪里很危险,也许我们会死在哪?如果你不想……”
“我们现在就走……”
池砚快速的打断她的话,幻化了两身衣服为两人穿戴好,很华丽端庄的衣服,像是赶着去成亲一样,看得出他很重视。
“我说,我们可能会死在哪!”
“我听到了,我不会让你死在哪。”
听他说完这句话,她看他一眼,抓起了他的手,金色的灵力整个包裹住他,带着他到了她的家。
环琅天
猩红的血雾笼罩着整个环琅天,天都灰蒙蒙的,地面干涸崩坏,渗出已经干涸的血水。
“炼血阵,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这是……我的血……我的血破了护山大阵……”
姜昭颤抖着身体,伸手放出金色灵力,蕴含着神阵力量的血迅速凝结成水滴状。
既然是我的血,只要我把它凝固封印起来就好了吧,可他……姜昭无意识的攥了攥池砚的手,又放开了。
池砚怔怔的看着这些血雾,多少次的折磨才有这么多血,她得多疼啊,直到手被放开他才回神,抹掉眼角的泪滴。
“你能帮我去找一些追魂草吗,我想看看还有多少族人给我留了话……”